《狼啸九州——五胡乱华300年实录》
第36节

作者: 拓跋敕勒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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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1-26 17:04:48
  二、
  此时,司马睿准备乘势过江,荡平石勒的人马。一时间,全军上下人心惶惶。
  石勒召集武将及参佐商议对策。右长史刁膺提出向司马睿求和,主动帮司马睿扫平河朔来获得免罪,等司马睿的军队退还江南,再慢慢想办法对付他。中坚将军夔安提出到地势高的地方避水。孔苌等三十多个武将请求各自带兵分路夜袭寿春,斩掉吴地武将的头颅,占据他们的城邑,吃他们的粮食,争取在今年攻下丹阳,平定江南。石勒笑着说:“这真是勇将的计策啊!”各赐他们铠甲一副、马一匹。

  但石勒显然不想采取他们的主张,他又向张宾请教:“依您看怎么办呢?”张宾说:“将军您攻陷京城,囚禁了晋朝天子,杀害亲王公卿大臣,侵占凌辱晋朝的嫔妃公主,拔下您的头发,也不够来数将军您的罪过。怎么能再以臣下的身分尊奉晋朝呢?去年杀了王弥,就不应该到这里来。现在,几百里内上天不断地降雨,这是告诉将军您不应该在这里逗留了。”石勒听后惆怅不已,对着长江长啸了几声,这才转过脸来继续听张宾的建议。

  张宾建议石勒去占领邺城:“邺城有三个高台,防守坚固,西临汉都城平阳,隔山阻河四面都有要塞,向北迁徙占据那里后,就可以经营黄河以北地区。河北地区稳定后,全国就没有处在将军您上面的人了。”
  但是,其他的大臣担心撤退会引来司马睿的大军进攻,到时候就兵败如山倒了。张宾却认为司马睿不会冒险:“晋朝眼下的目的只是保卫寿春,他们听说我们离去,一定高兴的不得了,哪还有什么心思追击我军?当然,为了稳妥起见,可以由您亲自率领辎重队伍从北面的道路先行出发,辎重队伍走远后,大部军队再缓慢回撤,司马睿想追击我们也比较困难了。”石勒连连点头,捋起衣袖摸着大胡子说:“张君的计策好啊!”又责备刁膺说:“您既然作我的辅佐,就应当帮我成就大业,怎么能劝说我投降呢?出这么个计策换了别人老子早就砍掉他的脑袋了!看在你平时就胆小怕事,但做事也算勤恳的份儿上,就饶你一次!”于是,石勒把刁膺贬黜为将军,提拔张宾为右长史,简称“右侯”。

  石勒接受了张宾的建议,但还是佯攻了一下。石勒带领大部队从葛陂出发,另外派石虎带领二千骑兵开往寿春,遇到晋朝的运输船,石虎就率领着人马发起猛烈攻击,结果几下就被纪瞻打败。石虎慌忙撤退,纪瞻追击了一百多里。此时,石勒已经排兵布阵在等候了。纪瞻见对方准备充分,便不敢攻打,退还到寿春了。
  于是,石勒率领着大部队安全地撤离了。
  此时,刘聪派镇北将军靳冲、平北将军卜珝(音xu)进犯并州,包围了晋阳。刘琨向鲜卑拓跋求援,代公拓跋猗卢派兵来救,三月十四日,打败了汉军队。卜珝带领部众先逃跑了,靳冲十分恼火,就追上去抓住卜珝把他杀了。刘聪听说后勃然大怒,派使者拿着符节杀了靳冲。
  匈奴汉国的攻势开始疲软之际,晋国的官员们也开始想收复失地了。
  此时,凉州刺史张轨已经称霸西北边陲,但他还惦记着晋国。在主簿马鲂的建议下,他决定出兵辅助拥戴朝廷。

  于是,张轨向关中地区发布檄文,号召大家起来共同尊奉辅佐秦王司马业。与此同时,派前锋督护宋配率领二万步兵和骑兵,奔赴长安,又派西中郎将张实带领中军三万、武威太守张琠(音tian)率领胡人骑兵两万,陆续向长安进发。
  靠忠诚的外姓大臣支持,晋朝在衰败了这么久之后,终于开始反击了。
  日期:2015-01-26 20:52:59
  三、
  此时,刘聪还在享受他的帝王生活。刘聪爱吃水产品,而且要吃新鲜的。但战事频仍,渔夫都跑光了,鱼蟹经常供应不上,刘聪急了,就杀掉了专管渔业的官员——左都水使者襄陵王刘摅,然后又有人捕鱼给他吃了。

  刘聪刚当皇帝时,曾下令手下修建两座宫殿,一个叫温明宫,一个叫徽光宫。为了加快施工进度,他专门委任一位将作大匠——望都公靳陵来督促施工。结果到了规定期限,两座宫殿没能完工,刘聪一怒之下就杀掉了靳陵。
  刘聪不光喜欢吃鱼,还喜欢看人捕鱼,经常到汾水去观看捕鱼,总是夜不归宿,要是晋国派出刺客的话,轻而易举就能把他干掉。
  刘聪的老丈人王彰劝谏说:“近来看到陛下的行动,我实在是痛心疾首。现在愚民们归附汉的心意并不确定,而思念晋朝的心情还非常浓厚,刘琨虎视眈眈近在咫尺,刺客到处都有。帝王轻率地出行,一个人就能把您刺杀了。希望陛下改变过去的做法养成新的习惯,这对百性就是件幸运的事情!”刘聪勃然大怒,想要杀了他,王彰的女儿王夫人在一旁叩头乞求宽恕,刘聪就暂时把王彰囚禁起来。

  刘聪这么荒淫,他身边却有一大帮忠心耿耿的大臣和家人。太后张氏因为刘聪的刑罚过于严苛,三天不吃饭。太弟刘乂,刘聪的儿子刘粲带着棺材冒死地劝谏。惹得刘聪勃然大怒:“我难道是暴君桀、纣吗?你们却来哭活人!”太宰刘延年、太保刘殷等公卿大臣列侯一百多人,都摘去头冠哭着说:“陛下功高德厚,从古到今很少有人能与您相比,古代有唐尧、虞舜,今天则是陛下。但近来因为物资稍微供应不上。您就杀王公,谁敢直言冒犯您的旨意,就马上遭到囚禁。这是我们心里所不理解的,所以大家都对此感到忧虑,乃至废寝忘食。”

  刘聪并没有被大家感动,但他还是有所忌惮,因为眼下所谓的汉国并没有真正建国,他这个皇帝也没有绝对至尊的权力。所以他就给自己个台阶下,慨叹道:“朕昨天大醉,这些事不是我的本意,不是你们说起,朕就听不到自己的过失了。”然后给劝谏的大臣们每人赐百匹布帛,派侍中拿着符节赦免王彰,并赞扬他:“先帝依靠您如同左右手一样,您立下的再世之功,朕怎敢忘记?这次的过失,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为了安抚老丈人,刘聪还把王彰提拔为骠骑将军,封为定襄郡公。

  石勒吞并王弥的部众后,汉国的安北将军赵固、平北将军王桑担心自己的军队也被石勒吞并,就带兵想返回首都平阳。走到半路上,军中的粮食消耗光了,士卒竟互相残杀吃掉对方。赵固和王桑只好率领人马从硗津渡过黄河,进攻抢掠黄河以北的郡县,吃饱了肚子后继续前进。此时,刘琨任命自己哥哥的儿子刘演为魏郡太守,镇守邺城,王桑害怕刘演阻击他们,就派部下长史临深到刘琨那里作人质,假装臣服于晋国。刘琨就任命赵固为雍州刺史,王桑为豫州刺史。

  洛阳沦陷时,司马炽的侄子,十二岁的秦王司马业逃了出来,加入自己舅父荀藩的流亡政府。不久之后,原冯翊太守索琳等人,在安定(今甘肃镇原东南)推举安定太守贾疋为平西将军,大家一起起兵兴复晋室,关中未曾失守的一些地方官员也纷纷起而响应。他们的队伍很快壮大了。贾疋率领人马攻打长安,连续围攻长安几个月,汉国中山王刘曜接连出战都失败了,只好放弃长安,强行驱赶八万多老百姓逃奔汉国首都平阳。于是,长安又回到晋国手里。

  贾疋等人尊奉秦王司马业为皇太子,在长安正式恢复晋国朝廷,任命贾疋为征西大将军、秦州刺史,让司空荀藩督领远近的事务,光禄大夫荀组兼任司隶校尉、豫州刺史,与荀藩共同守卫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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