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啸九州——五胡乱华300年实录》
第39节

作者: 拓跋敕勒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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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1-28 20:54:33
  三、
  司马炽被害的消息传到长安,皇太子司马邺举行哀悼,随后登上皇帝位,宣布大赦,改年号为建兴。又提拔任命了一批官员。不过,当时的长安城中,户不满百家,蒿草荆棘丛生,公室私家的车乘只有四辆,文武百官连官服、印章绶带都没有,授官只能举着桑木板,上面刻着官署名号。昔日的帝国已经衰败得连县郡都不如了,跟刘聪的汉国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
  当然,最大的区别在于,司马邺手里有传国玉玺,也就是说他才是天授皇权。

  新皇刚登基,汉国中山王刘曜、司隶校尉乔智明便带兵来攻打长安,晋国的叛将,如今汉国的平西将军赵染带领军队也赶来参战,晋朝诏令麴允到黄白城去抵御。
  此时,石勒成功瓦解王浚的联盟后,派石虎攻打邺城。石虎果然不负重托,很快将邺城攻下,刘演逃奔廪丘,三台的流民全部向石勒投降。石勒让桃豹担任魏郡太守进行管理。过了一段时间,又让石虎代替桃豹镇守邺城。
  晋国虽然有了新皇,但还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
  当初,刘琨这边的流亡政府任用陈留太守焦求为兖州刺史,荀藩那边的流亡政府又任用李述为兖州刺史。荀藩那边一见这情形十分恼火,就派李述攻打焦求,刘琨连忙又把焦求召回来。邺城失守后,刘琨又让刘演任兖州刺史,镇守廪丘。于是,兖州又继续有两个刺史。
  不久后,司马睿这边又任命了一个兖州刺史。前中书侍郎郗鉴在洛阳沦陷后滞留中原,带领高平的一千多户人家到峄山避乱防卫。琅邪王司马睿便任用郗鉴为兖州刺史,镇守邹山。面对三个刺史,老百姓和地方小官真不知道该听谁的好了。
  王浚和段氏鲜卑的联盟被石勒瓦解了,但王浚还不甘心。他派枣嵩督领各军在易水驻扎,召段疾陆眷,想与他一起攻打石勒,结果段疾陆眷不听从他调遣。王浚恼羞成怒,用重金贿赂拓跋猗卢,并向慕容廆传发檄文,要共同讨伐段疾陆眷。拓跋猗卢派右贤王拓跋六修带领军队去与王浚会合,结果屡战屡胜的拓跋鲜卑竟然被段疾陆眷打败了。
  前面说了,段氏鲜卑是宇文鲜卑下面的,所以慕容廆也乐意攻打他们,更何况慕容鲜卑可趁机挺进中原。
  慕容廆派自己儿子慕容翰攻打段氏,攻取了徒河、新城,到达阳乐后,听说拓跋六修失败了,慕容翰就留在徒河镇守,在青山建立营垒。慕容鲜卑的势力因此向中原挺进了一部分。
  日期:2015-01-29 11:42:34
  四、
  司马家衰弱的王朝短暂恢复后,立刻向各方下达诏令,让琅邪王司马睿任左丞相、大都督,都督陕东诸军事;南阳王司马保任右丞相、大都督,都督陕西诸军事。司马邺发布诏书说:“现在应当扫除像刘聪那样的大鱼,奉迎怀帝的灵柩。命令幽、并两州带领三十万兵直接进兵平阳,右丞相应当率领秦州、凉州、梁州、雍州的军队三十万人直接到长安,左丞相率领所属的二十万精锐兵士直接到洛阳,共同奔赴约定的大业,完成伟大的功勋。”

  这个南阳王司马保是司马模的儿子,司马模战死后,他继承了王位。这伙计是个超级大胖子,按当时的重量单位,他有800斤,连**都困难,所以也没有后代。他统领的四个州,也就凉州比较强大,但凑齐30万兵马基本没有可能。
  幽并二州就是王浚、刘琨的地盘儿,他们自顾不暇哪还有功夫响应皇帝号令。
  唯一有实力的就是司马睿,长安的皇庭把希望就寄托在他身上了,派遣殿中都尉刘蜀前往健康督促司马睿进军,与皇帝的乘舆在中原相会。司马睿却想保存实力,推辞说刚刚平定江东地区,没有余暇北伐。
  只有刘琨听从皇帝的诏令。

  公元313年6月,刘琨与代公拓跋猗卢在泾北会合,商议攻汉。7月,刘琨率兵进发占据蓝谷,拓跋猗卢派遣拓跋普根驻扎在北屈。刘琨派遣监军韩据从西河往南,打算攻打西平。汉主刘聪派遣大将军刘粲等人阻击刘琨、骠骑将军刘易等人阻击拓跋普根,荡晋将军兰阳等人协助守卫西平。刘琨排兵布阵半天,见晋朝的其他人马也没出动,最后又撤了回去。
  此时,刘琨的好兄弟祖逖挺身而起,决定响应皇帝诏令,率军北伐。
  当年,祖逖保护家人渡江南下,司马睿让他担任军咨祭酒。听说皇帝诏令剿灭叛贼,祖逖就在他居住的京口聚集起骁勇强健的壮士,对司马睿说:“晋朝的变乱,不是因为君主无道而使臣下怨恨叛乱,而是皇亲宗室之间争夺权力,自相残杀,这样就使戎狄之人钻了空子,祸害遍及中原。现在晋朝的遗民遭到摧残伤害后,大家都想着自强奋发,大王您确实能够派遣将领率兵出师,使像我一样的人统领军队来光复中原,各地的英雄豪杰,一定会有闻风响应的人!”

  司马睿并不想北伐,但既然祖逖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拒绝,就任命祖逖为奋威将军、豫州刺史,仅仅拨给他千人的口粮,三千匹布,不供给兵器,让祖逖自己想办法募集。
  祖逖带着供给,率领着自己私家的军队共一百多户人家出发了,他们渡过长江,在江中祖逖敲打着船桨说:“祖逖如果不能使中原清明,不能光复成功,就像这条大江一样有去无回!”他们到达淮阴驻扎下来,建造熔炉冶炼浇铸兵器,又招募了二千多人后继续前进。
  晋朝刚发出诏令,汉中山王刘曜、和叛将赵染就打到黄白城了,麴允多次出战都被打败。朝廷诏令任索綝为征东大将军,带兵去援助麴允。
  在哪个战乱年代,战败的将领为了自保投靠敌对势力其实是可以理解的。比如关羽还曾投靠曹操,李陵也委身匈奴。可是,有良知的叛将还是会念及旧情,对故国故友手下留起的。像前面提到的大英雄北宫纯一样,虽然被迫投降了,但装傻充愣,一直不肯为汉国效力,更不会祸害旧国旧友。
  叛将赵染就不同了,这伙计一再出谋划策祸害晋国。

  赵染看到长安调集兵马,觉得有机可乘:“麴允率领大军在外面,长安空虚,我们可以趁机袭击。”刘曜让赵染率领五千精锐骑兵袭击长安,十月十九日夜,赵染趁着天黑攻入外城。司马邺奔往射雁楼,赵染焚烧了龙尾以及各营帐,杀死抢掠一千多人。天亮后,赵染退到逍遥园驻扎。二十一日,将军麴鉴从阿城率领五千人救长安,二十二日,赵染带兵回师,麴鉴追击赵染,与刘曜在零武相遇 ,麴鉴的军队大败。

  刘曜此时更加狂妄,军队设防松懈。十一月,麴允带兵发动突袭,汉兵大败,麴允杀了汉冠军将军乔智明。刘曜只好带兵又退回了平阳。
  日期:2015-01-29 16:58:11
  第二十章、智取王浚
  一、
  地方诸侯王浚的实力越来越弱,脑筋却又出了问题,突然产生称帝的念头。称帝这事儿不能自己一厢情愿,得有人抬轿。结果,王浚的部下们都比他脑袋清醒,纷纷劝他打消念头。前勃海太守刘亮、北海太守王抟,司空掾高柔恳切地劝他收回成命,王浚一怒之下把他们都杀了。燕国人霍原,志气节操清明高洁,多次辞去王浚的任命。王浚又以称帝的事问他,霍原不回答。王浚就诬陷霍原与强盗们勾结,杀了霍原并悬首示众。王浚的倒行逆施,搞得幽、冀二地的士人、百姓都很恐惧怨恨。

  王浚见没人肯给他抬轿子,便更加骄纵狂妄,最后身边只剩下些蝇营狗苟的小人。其中枣嵩、朱硕贪婪骄横最为突出。北州有民谣说:“府中赫赫,是朱丘伯;十囊五囊,尽入枣郎。”老百姓不堪忍受,很多人都叛离投奔慕容鲜卑去了。从事韩咸守护柳城,盛赞慕容廆能够接纳士人、百姓,想以此来讽喻王浚,结果反而把王浚惹恼,杀掉了他。
  早年,王浚是因为倚仗着鲜卑人、乌桓人而强大,但鲜卑、乌桓都相继叛离了他,如今士人百姓也纷纷逃走,再加上连年蝗灾、旱灾,王浚军队的势力更加衰弱了。
  石勒似乎也感觉到王浚的衰弱。跟刘琨、王浚这些有文化的人相反,石勒这个大老粗却总想智取对手。他想派使者去侦察王浚的情况,参佐建议石勒效法羊祜、陆抗办法对付王浚。羊祜、陆抗是三国时期,魏吴各自的将领,两人互相对抗又以礼相待。但他们这种做法太耗费时间,也太书生气。再说,石勒根本瞧不起王浚,怎么肯与其交朋友。
  石勒又向张宾咨询,张宾建议石勒接受参佐的建议。石勒有些糊涂,张宾就深入解释。原来,张宾是想让石勒假装而已,用来麻痹王浚。张宾说:“王浚名义上是晋朝的大臣,实际上想废掉晋朝自立为帝,只是怕四海的英雄无人相从罢了,他想得到将军您,就像项羽想得到韩信一样。将军威震天下,现在用谦恭的言辞、丰厚的礼物,降低身分去对待他,不怕他不信。”石勒连连赞同。
  在智取王弥后,大老粗石勒又开始智取王浚了。
  公元313年12月,石勒派遣舍人王子春、董肇带上各种珍宝,并给王浚写了封恳切的信:“我本来是个小小的胡人,遭到饥饿变乱的时局,四处流浪屯守在困厄之地,流窜到冀州,想互相聚集保卫来挽救自己的性命。现在晋朝皇室沦灭,中原无主,殿下是州乡尊贵的名门望族,四海都尊崇,作帝王的人,不是您还有谁?石勒所以冒死起兵,诛讨凶暴作乱的人,正是为殿下驱除这些强寇妄贼罢了。希望殿下能够顺应天意民心,尽快登上皇位。石勒我尊奉拥戴殿下就像尊奉天地父母一样,殿**察我的心意,也应该把我当作儿子一样看待呀!”又给枣嵩去信,并用厚重的礼物贿赂他。

  石勒这么赤裸裸地拍马屁,稍微清醒点的人,一定会怀疑他的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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