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魂——图说秦人霸道阳刚的奋斗史》
第49节

作者: 秦时月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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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1-19 23:08:31
  正文:续十八回
  同年冬,趁楚国囊瓦率主力围蔡,国内空虚之际,吴王阖闾亲统水陆军三万突袭楚国,以伍员为将、孙武为军师、王弟夫概为先锋。吴军悄无声息地经淮水逆流而上,会通蔡、唐两国进队进抵淮汭,然后突然弃舟登陆南下,顺利穿过楚国北部的大隧、直辕、冥阨三道关隘(均在今河南省信阳市以南,河南、湖北两省交界处), 直插楚国腹地。
  楚国到这时乱了手脚,令尹囊瓦带着围蔡主力火速回援,与吴军对峙于汉水,楚西吴东。楚国的左司马沈尹戌与囊瓦约定:囊瓦率军与吴军在汉水周旋,沈尹戌帅方城山以外的楚军抄袭吴军后路,毁掉停泊在淮水上游的吴军船只,然后南下封堵三关,与囊瓦军形成前后夹击吴军的态势。应该说沈尹戌的这个建议确实高明,如果真的按这个方案来,吴军将面临南北腹背受敌的困境,估计就完蛋了。但大家不要忘了,囊瓦是个“猪”,蠢而贪婪。就在沈尹戌回方城山调兵的时候,囊瓦怕沈尹戌抢了自己的战功,便突然变了卦,轻率地率军渡过汉水与吴军决战。

  吴军且打且退,经过三战,将楚军勾引到大别山、小别山一带。公元前506年十一月十八日,吴楚两国在柏举(湖北麻城东北)摆开阵势进行正式决战。阖闾的弟弟夫概建议:囊瓦不仁,楚军没有战心,我率先猛攻打乱他们的阵脚,大部队随后跟上,一定获胜。但阖闾认为太轻率,不答应。夫概心想:机会错过就没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打赢了再说。于是他便率所属五千士卒率先向楚军猛攻。那边,楚国的军队先是跟着囊瓦由楚攻蔡,再由蔡回援,来回兜圈子,已经疲惫不堪了;再说,大家恨透了囊瓦,巴不得打败仗让他背黑锅。楚军没有拼死决战的斗志,一见如狼似虎的吴军杀来,顿时乱了套,阖闾趁势号令主力倾巢突击,楚军四散奔逃,全线崩溃……

  柏举之战,楚军大败,囊瓦知道自己回去也是被处死,于是便丢弃军队,一个人灰溜溜地逃亡到郑国。楚军没了主将,一帮残兵败将们一路狂奔,吴军在后边紧紧追杀,十天之内楚军连遭五次大败,吴军顺利占领郢都。就在吴军进入郢都的前一天,楚昭王带着妹妹季羋和少数几个随从仓皇出逃,风餐露宿、颠沛流离。
  楚国的左司马沈尹戌听说囊瓦失信大败,气得暴跳如雷,但一切都于事无补,没办法只能率师中途回援,和吴军打了几场硬仗,知道不济事了,而且自己身负重伤,他不愿意作吴国俘虏,便命手下人割了自己的脑袋回国复命。
  话说吴军进入繁华的郢都,便按照身份等级住进了楚国那帮贵族老爷们的家里,霸占、奴役他们的妻儿家小。吴王阖闾住进了楚王宫,大夫子山住进了令尹囊瓦的家里。囊瓦可真富得流油啊,奇珍异宝、美人佳丽应有尽有。夫概知道了眼馋,率兵要攻打子山,吓得子山赶紧让窝儿。普通的吴军士兵也大肆在郢都烧杀辱掠——抢钱、抢粮、抢女人……此时的郢都已经变成了吴人的天堂,楚人的地狱。

  伍员毕竟是楚人,不愿意看到郢都里的惨象,他心里有他的心事,那就是报仇。仇人楚平王和费无极都已经死了,但楚平王的陵墓、尸首还在,于是,他带着一伙人刨坟掘墓鞭尸。为父兄报仇,倾覆了自己的母国,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干完了这一切,伍员看着血色残阳,不禁放声痛哭。哭完了,在回来的路上,伍员忽然想起来一个人——自己的老朋友申包胥,他现在哪去了?
  日期:2014-01-19 23:12:09
  正文:续十八回
  得知郢都沦陷,申包胥干着急没办法,手无寸铁,去了也是白白送死。但不能眼看着家国覆灭,国人惨遭屠戮呀,怎么办?只能求助于外国,但以晋国为首的中原列国巴不得看到楚国亡国,正好可以趁火打劫,分一杯羹。看来只能求助于楚国在外面唯一一个颇具实力的盟国——秦国。于是申包胥只身前往秦国,一路上跋山涉水,也不知道磨破了多少双鞋子,脚上打了多少泡,总之,历尽千辛万古,终于到了秦都雍城。

  到了秦庭,申包胥便单刀直入,说:“吴国就是封猪和长蛇(注:帝尧时残害百姓的两个猛兽),一再吞食上国,它的危害从楚国开始,寡君失去社稷流落在草莽之中,派下臣向贵国告急求救:‘夷人的本性贪得无厌,灭了楚国便会与贵国接壤,成为贵国的祸患。趁着吴人还没有灭掉楚国,君王如果出兵便可以得到楚国的一半疆土;如果楚国灭亡了,君王出兵便可以拥有整个楚国;如果托君王的鸿福安抚保全楚国,楚国将世世代代事奉秦国。’”

  秦国从弭兵议和后已经有四十多年没有对中原用兵,中原列国大概已经忘记了当年那个血性好战的秦国,秦人好像也忘记了与中原列国之间的恩恩怨怨,甚至也忘记了自己国势东向的伟大理想。大概秦人已经打消了东越崤山的念头,已经习惯了无所事事。当年为了对付晋国,打通东出的通道,所以秦国和楚国建立了联盟关系。但从秦楚之间一百余年间的合作来看,只有秦人为了楚国浴血拼杀,却没看到楚人为了秦国做出过什么。试问:麻隧之战时楚人在哪里?迁延之役时楚人在哪里?每当秦国国难当头的危急时刻,却见不到楚人半点影子,现在楚国危在旦夕之际,却又想起了秦国!况且,吴人能灭掉天下最为强悍的楚国,秦人与吴人一战真的胜负难料。

  于是,秦哀公翻了翻眼皮,派人辞谢申包胥道:“我们知道啦,你先在馆舍歇着,我们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毕竟秦人不大爱说服软的话,但意思很明显,就是往后拖。
  申包胥心急如焚,回答道:“寡君远在杂草丛林之中没有安身之处,我哪能一个人在这儿图安逸。”见秦人没了回复,便明白了意思,只能一个人呆呆靠着院墙站着,一想到家国惨遭屠戮、楚人妻离子散的惨状,不觉悲从中来,便嚎咷痛哭。秦人给他饭,他不吃,给他水,他不喝,一连哭了七天七夜,直哭的日月昏暗,天残地缺……
  秦哀公每日上朝都能听到申包胥的哭声,头几天还没往心里去,心想:他愿哭就哭吧,哭累了自然就停了。但一连七天天天如此,不但秦哀公,就连整个秦庭都被震惊了,看着申包胥破衣烂衫、悲痛嚎啕的样子,一股怜悯同情之心油然而生。此情此景,使秦人想到了西周末年秦人的祖先:当年嬴姓部族的祖地犬丘沦陷,秦人族长秦仲为收复祖地又殒命战场,不知多少嬴秦族人惨遭戎狄屠戮。后来经秦庄公嬴其兄弟五人借助周室的援军浴血拼杀,打败戎狄收复失地,秦人才免遭部族被灭的厄运……联想至此,这种悲情伤感忽而又燃起了秦人心中沉睡已久的万丈豪情。于是,秦哀公接见申包胥,然后不知不觉喃喃自语起秦人祖先留下的那首令人热血沸腾的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申包胥明白了意思,向秦哀公长跪九叩……于是黑色军团出动,他们将在南中国刮起黑色风暴,再一次震动中原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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