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患难中的情义，对这个阴冷野蛮的家庭也只是一种僵硬的机动形式。不久邰荣青回家后，一些衰落的状况有所好转，于是他们得意中又忘记了彼此的重要。要幸福吗，要温暖吗，有希望，有要求吗，那不是让人更显得软弱。所以他们只有狰狞地互相伤害，才能感到自己的清醒。琛琛实在不知道这样干枯冷酷的家人，干巴巴的走动到底在干什么。他们野人一般的心底，情感也是野蛮的，黯淡的，暗弱的！这正是未开化人类的那种生存情态。我们外表看那些农民野人朴实善良，但在他们的群体中是一个多么晦暗枯燥的世界！琛琛只想规避他们，维持某种奇特的独立。他不想这些毫无意义的事，大概也就是在逃避现实的苦难以及苍白的悲哀。

　　但是，他不能一直逃避下去，他应该尽快想办法逃离这样的境地，不管做什么，那是逃离以后的事。母亲，外地，那里似乎不是稳妥的选择，或者即便有母亲，有别的亲人，他也应该有些个人的，个人的事业，而不是依靠亲人。于是他开始想社会的活动。学校虽然有可取的地方，但是无法救助他离开这个家庭。这是一个隔绝的地带，只有独立的事业可以摆脱。于是在家庭的喧闹纷乱中，他匆忙间又要转入整个的外在世界。但是处境的转换，对比是多么强烈，他甚至想，如果家庭和社会是两个世界，那么他好像既不属于前者，也不属于后者。那么他到底要做什么，能做什么呢。他连同整个家庭的命运一起陷入困顿。他曾自认为幸福安乐，并羡慕那些孤苦的人，自有一番魅力。然而现在，他不得不和那些人一样，过早考虑个人生计的事情。

　　日期：2015-02-04 11:52:17
　　3．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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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的职业化是重要问题。诚如日本的《灌篮高手》，体育啊，漫画啊，电子游戏啊，“以喜欢的事物作为职业是一种理想”。因此大多学生都希望做动漫事业，电子游戏不久后更成为了正式的体育项目。论到写作，并不能当做一种职业。但是南方出现一位流行的少年作家，就是郁秀，成为许多才子才女仿效的对象。再有受欢迎的行当，就是童星演员。邰琛想过早一点有独立的生活，但又更希望自己只做一个小孩，不要太早涉足职业的事务。那时南方盛行郁秀，流传《花季?雨季》，但是书中描写的是南方城市的校园生活，郁秀在北方少有人知。不久石康出版《晃晃悠悠》，被誉为愤青文学。但是这些琛琛的圈子都未听说。琛琛小时看的书是希腊罗马神话，“少年故事书库”那些读物，初中只读过《水浒传》及一些金庸的小说。他实在喜欢《水浒传》，并向姑父闵卫大肆讨论，再加上FC游戏《水浒传之天命之誓》，一边读书一边玩相关的游戏实在非常快乐。琛琛喜欢花荣关胜，闵卫则认为抬棺材的蔡福是一个深湛的形象。琛琛有了电脑就玩KOEI的《三国志IV》，讨论《三国演义》都是各有高见。至于金庸小说，琛琛开始以为武侠小说都是色情文学，因此是偷偷看的，并未讨论。但是看过才知金庸小说的精彩，他比较推崇《天龙八门》，他的一些同学喜欢《鹿鼎记》。在盛行的两款PC游戏《仙剑奇侠传》《金庸群侠传》中，琛琛比较推崇后者。不过那时大家真正玩过瘾的是美国暴雪公司的《DIABLO》及WESTWOOD的《Red Alert》。同时特别啸聚推崇《金庸群侠传》《Red Alert》的《电脑商情报》游戏版《游戏天地》，及推崇《三国志IV》的《大众软件》，轰然得到青少年受众的喜爱。这正像《电子游戏软件》之推崇SEGA，说明流行刊物都有精神象征及文化特质，并不像教师家长说的洪水猛兽那么卑劣害人。在日本韩国，动漫娱乐是健康伟大的流行文化。

　　琛琛的初中学校比较普通，不再是重点，只是二三类的学校。但是他的家人认为这个初中非常优秀，或者由于家庭的纷乱，因此并未在意为他找别的学校。这一中学的校长主任领导层，由于担心广大家长并不放心把孩子送到他们的学校，因此，开学前召开的家长会，要为家长散发许多通知传单，做他们思想工作的动员，内容诸如：“各位家长，领导：你们好！火热的盛夏刚刚结束，爽人的金秋已然来临，育哲路中学全体师生竭诚欢迎您和孩子进入我们的校园，开始我们崭新的校园生活。正如大家认识到的，育哲路中学不如一些重点学校那么出色，学校存在着这样那样的不足，但是这些不足不会成为学校的阻碍，新的学年，育哲路中学全体教师意气风发，劲头十足，力争不断创造优异的成绩。去年育哲路的平均分数，就达到了一类学校的水平，事实说明，只要我们齐头并进，一定会取得理想的成绩。再者我们为家长学生考虑到，事实是现在的学生，并不适合在高压力，高负累的重点学校学习，俗话说：‘跳一跳，够不着’，为学生制定过高的教学要求，反而会使学生不堪负重，达到相反的不良效果，因此，我们一定适当合理地为学生安排教学生活，使广大学生科学系统地在学校学习，取得比重点学校更佳的学习效果。请广大家长一定放心，排除消极的心理，支持我们的工作，一起为优异的成绩努力奋斗，共创美好的明天！”

　　学校这样解释的本身就暴露了他们的弱点，那就是应试教育，体制僵硬，人心黯淡的本质。重点学校，实验中学的优点并不在于课业的繁复，好学校的优点恰恰在于他们的人文理

　　日期：2015-02-04 11:53:31
　　念，开阔的意识，活泼开朗的教学模式。差学校是封闭的，贫乏的。但是育哲路中学由于位置在市中心的地理优势，并不完全是那种闭塞的学校。育哲路是气质低沉但是出现了许多优异的学生，因此，不同的人对育哲路都有各自的看法，事实是育哲路会让人感到舒适，这种舒适可解释为没有管束的自由，因此在比较自由的环境中，个人的努力就得到了更多的时间机会。因此，育哲路出现的学生恰恰是优异并具有特色的，这暗合了许多开明的家长有意识让孩子去二类学校，甚至去职高的用意。

　　育哲路中学的教师开始出现了。琛琛的班主任终于不再是语文教师。现在数学教师担任班主任，她走进教室，述说革命家史，教师理想后，学生们发现这位老师的特点是喜欢发呆。事实是，有时讲课，她会拿着三角尺，在黑板上写数学公式中途停止，看着数学公式和她的教学参考书，好像在疑问这些是不是她写的，为什么有些不对劲。她放下书，回身面向学生，像是要说什么，倏地发现她梳得光净的脑门上，多了几根头发，于是用力地一甩头——远处看不见她脑门发丝的人，不知道她是甩头发，只以为她在犯病摇头，都忍不住咧嘴暗乐。

　　语文教师是一位有名的严格人物，她的厚玻璃瓶底眼镜更显几分神秘。她第一次进班，就直挺挺地郑重说着：“语——文——课代表，语——文——课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