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夏》
第7节

作者: 就是这么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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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楼凝和路瑶,已经成为我再也割舍不下的存在。她们的身影渗入了我生活的点点滴滴,许多时候,我会看着一只杯子一支笔,然后想起她们傻傻地笑起来。楼凝和路瑶写给我的小纸条和信,我每一张都留着,宝贝一样放在一个盒子里。难受的时候,感到孤单的时候,我就翻开来看看,看到她们当年青涩的字迹和那些通俗而温暖的文字,都忍不住会笑着流下泪来。临渊说:阿初,看到你看着那些信纸时候的样子,我都能够想象出来当年你们在一起的模样,我想,你一定很快乐。

  日期:2014-10-03 15:56
  高中的生活一成不变得枯燥和乏味,为了高考,我们要奋斗整整三年。住宿的日子里,能够见到的永远都是那样几个人,再不熟的人,一次两次相遇下来,也都能够记下来了。
  我和楼凝路瑶之间也有摩擦,会因为许多的小事和误解开始吵架然后冷战。我们用很刻薄的语言去攻击对方,用让对方受伤的方式去伤害对方,可是好多时候,在对方痛的时候,我们也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面哭。
  我和楼凝吵得很多,许多时候即使混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走路,我们也不会说上一句话。有时候是因为我心情不好,有时候会是她心里不爽。那时候我总是想,为什么我们总是这样无所顾忌地将我们的不开心迁怒给对方,霸道无理取闹的模样让人那么讨厌。后来渐渐的我懂了,那是因为我们从来没有把对方当成外人过。只是人却总是这样,会欺负敢欺负不怕歇斯底里的,都只是我们身边最亲近的人罢了。我们在外人面前会表现得多和善,对那些最爱我们的人就会多残忍。

  日期:2014-10-03 16:06
  有一次我们吵得好凶,起因是什么真的记不得了,小到连让我记住的价值都没有。那次吵架几乎让我们之间决裂。我主动退出了我们的小圈子,跟着我同桌她们一起玩一起吃饭。我知道我和楼凝吵架,最难受的人是路瑶。两边都是她的好朋友,帮哪边对另一人都是一种伤害。所以,我主动退出。后来每次想起那段时候,我都恨不得扇当时的自己两巴掌。我想我怎么会这么傻,就那么轻易地选择放弃我们的感情,放弃我那么好那么好的朋友。我用很生硬的表情面对楼凝,很一种很可笑的自认为坚强的模样出现在遇到的路口。

  可是,在跟着同桌一起吃饭的时候,我都会很怀念楼凝和路瑶,我不知道她们在干什么,也不知道楼凝那个凡事慢吞吞的性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在排长龙的用餐队伍之后吃到饭。我怀念我和路瑶拖着楼凝疯跑跟别人抢先时候的疯狂,我怀念我们敲着桌子大笑将饭粒喷得到处都是,我怀念我们洗澡的时候偷看对方然后打水仗。可是,我放开了她们的手……
  几次我在给沈逸杨打电话的时候都忍不住就哭了起来,弄得沈逸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手足无措,只能一遍一遍地安慰我:别哭,阿初乖,不要哭……
  我跟他说:逸杨,我和楼凝吵架了,我再也没有朋友了……然后沈逸杨跟我说:阿初,去道歉。阿初,既然这样舍不得那么就去道歉。

  然而很可惜,“对不起”三个字我一直都没有说出口。
  日期:2014-10-03 16:09
  那天,楼凝胃痛,一整天都趴在桌子上,什么都没吃。我看到她捂着胃,看到她难受到偷偷掉眼泪,我看到路瑶在一旁安慰她可是她却仍旧一直哭,我感到那么难过。我想,我怎么可以这么坏?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冷眼旁观她身体的不适,将她当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于是我过去,将一盒胃药放在了她的书桌上,然后在路瑶笑起来的时候,再一次转身走掉。我其实那么想跟楼凝说:小脸,对不起……可是我什么都没说就走掉了。
  后来路瑶问我,阿初,为什么?我低下头无话可说。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年少时候的那一份倔强,让我们这样残忍地伤人一千自损八百。我们以为即使全世界只剩自己也能活得多姿多彩,却忘了那样有多么孤单。而我们,却都是那样害怕孤单……

  日期:2014-10-03 16:10
  我跟路遥说,楼凝这个笨蛋空有一副好皮囊,却傻到连照顾自己都不懂。我说,瑶子,你们俩个要好好的。我以为自己当时表现得那么豁达,让我想起了梁眉经常说的那一句“相忘于江湖”,即使我心里难受到想哭。然后我听到一声很轻很轻的呼唤:阿初……
  我回过身去,看到了泪流满面的楼凝。她看着我,肩膀一抽一抽拼命抹着泪,哭得像个孩子。她跟我说:阿初,对不起……于是,我的眼泪就突然间落了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我哭得话都说不完整,却一边胡乱地擦着脸一边指责她:楼凝你最讨厌了!你凭什么对我发脾气凭什么不理我!凭什么我要为了你那么难受!凭什么我要为了你掉眼泪!凭什么你让我看着你们两个人玩在一起而我跟着别人当拖油瓶!你明明知道的,我只有你们两个朋友……
  我将一切的过错都推倒了她身上,明明做错了很多的人也有我。我只想告诉她,我其实一直都很难过很后悔。然后楼凝走过来,抱住我跟我说:阿初,对不起……我也抱住她,很用力的抱住她,说:我也有错。小脸,对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路瑶也开始哭,她挤进我们中间,哭得比我们更加凶,她边哭边埋怨我们:你们两个死女人,凭什么你们吵架我要跟着吃苦受罪啊!你们俩个死女人你们俩个傻逼,我才是那个最难受的啊!
  然后我们把眼泪抹得对方衣服上到处都是,我们三个人像失散多年的老伙计一样,哭得很放肆,哭了很久。之后,我们又恢复成了三个人的队伍。好像突然间少了许多隔阂,我们更加亲近更加亲密,然后再也不分开。
  日期:2014-10-03 16:16
  很久以后我把这件事情当作笑话一般讲给临渊听的时候,他听得津津有味,眼中有着细细碎碎的光芒。他说:阿初,你真傻。如果不是楼凝先跟你道歉了,她先开口跟你讲话,你们这段友情就断了你知道吗?
  他说,阿初,你怎么会这么倔?倔到像头牛,却是一头让我心疼的傻牛。阿初,你难受就该说出来啊,不然你憋在心里谁会知道呢?阿初,你这个傻丫头……
  然后我抱紧他,脸颊在他的胸口蹭蹭,笑嘻嘻地说:还有你啊,你知道啊。还有小脸和瑶子,还有梁眉,还有茜雯,她们现在也都知道了。临渊,有你们真好。
  我跟他保证,说:临渊,我现在已经不会了,不会像当初那么笨,那么傻乎乎地将一切都憋在心里。因为临渊,我不想我在乎的人那么难受,我知道那种难受……

  我知道了,看着身边的人受伤自己会感到的那种窒息的疼痛。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有一次璐瑶的同学跑来跟路瑶哭诉,说楼凝在背后对她的中伤,挑拨她和路瑶之间的感情。我不懂她和路瑶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是不是比我们三个人的关系更加铁。只是那天,路瑶跟楼凝说:楼凝,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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