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男女的芝麻事》
第13节

作者: 蓝色烟火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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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路拍了拍,又抖了抖,试图把落在身上的水珠抖落。淡路抖了几下,就知道,他那样的作法,是徒劳的。沾在衣裳上的水粒,淡路不抖还好。淡路一抖之下,全都渗进衣服里去了。淡路裹着有点湿的大衣,在寮棚里转了一圈,又出到寮前、淡路不知道,当下的他,该做些什么才好。
  ——生堆火吧。
  这个念头,只在淡路的脑海里转动了一下,就给他自己否定了。
  “生什么火!”淡路把大衣的衣领竖起,围好颈脖,转头回到床前,坐下。
  日期:2015-11-03 13:15
  “一点多耶!”淡路毕休吊着脚,仰躺在床上。
  寮顶黑不溜秋的,没什么可看的。淡路只看了一下,就伸手摸出怀表。淡路摸出怀表,闭着眼,也不看,只是在头的上方举了举,就放下了。淡路的手握着怀表,躺在床上,一只手,把怀表打开,盖上;盖上,又打开。如此反复往来,嘴里唠叨着,手动着。淡路唠叨着,把手举起,压着额头,迷糊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淡路猛然的掀开被子,坐在床上。
  “总得弄点吃的吧?”兵佬淡路自言自语的,坐在床上左看看,右望望,“回家?”淡路重重的躺下,“才不!”淡路伸手往床底抓了抓,“……煎米粽?——老鼠啃过耶!……去!老狗说过,吃得哩。……千万别,鼠疫,可不是闹着玩滴……”淡路翻身从床底拖出米桶,把老狗厉有成压在桶盖上面的石头掀到一边去。
  米桶里,除了了那三个米粽,别无它物。
  淡路往桶里看了一眼,又重重的盖上。
  “唏!”

  淡路打了个呵欠,缩回到床里。
  “在这里,是不可能的了。”
  淡路想着摇了摇头。
  “可是,又往哪里去呢?”
  淡路仰躺着,咬着嘴唇,想了好一会。淡路边想着,一边的在不知不觉间,把脚吊了下来。淡路躺着,也睡不着。当淡路的脚碰到地上的鞋时,淡路打了个寒噤,以为老鼠又跑出来了。待到淡路弄明白是他踮到鞋时,淡路想他真的要起床了。
  日期:2015-11-03 13:48
  “起床,起床……”
  淡路躺着,由着脚趾在地上摸索着他的军靴。当淡路摸索到军靴时,把脚套着塞了进去。未了,淡路噌的站了起来。
  “出发,出发!”
  淡路像是对自己朝自己发命令似的。淡路穿好靴子,使劲的跺了跺。淡路这一跺脚扬起了地的尘埃。
  “哎,这么多天的雨,也不把这地湿了过来!”
  淡路有点讨厌似的看着给人铲来锄过的地面。皱着眉头,拿起雨衣,一边往身上披着,一边走了出去。淡路决定去圩里吃一餐去。淡路披着雨衣,才向寮外走出两步,又折了回去。原来,淡路发觉,天好像是有放停的意思。所以,淡路想骑着他的二十八寸入圩去。然而,淡路的长脚才跨在车上,还未出寮。雨又下了。
  “咦!难不成要饿死在这里?”

  淡路偏了偏头,把车放在一边,穿着雨衣在床上坐着。淡路想等一下,看一看,这雨,什么时候停下来。雨没停歇的意思。淡路摸了摸肚子。淡路不摸还好,一摸一捂之后,肚子就叽叽咕咕的响了起来。
  “骑车不便,我走!”
  淡路戴上帽子,毅然决然的走在雨中。
  出了淡路守着寮,顺着公路,向东走不远,有座大山。这座山,山体连绵,逶迤出许多山岭余脉。在这些山环水抱的山体中,河谷叮咚,村野错落。山脚下,河廊边,一块块大小不一,形状不等的田块、坡地,以不规则的形态星散分布。可别看这里山高岭陡。在学大寨那阵子,这些山峦可是给刨得光秃秃,灰溜溜的。
  日期:2015-11-03 13:52
  ——说其寸草难长,也不为怪。

  ——作了梯田了耶。
  可惜山高地薄,工多肥少,到头来只能是广种薄收。广种薄收也就还罢了,一遇上雨天,山上的黄土就随着雨水咆哮而下。弄得山下真的稻田淹没,道路冲垮。雨过后,一片泛黄。比及过了多年,山上才又断断续续的恢复了一点绿色。
  到了现在,人们对大山的热情,虽没那么狂热了。可山上那些人们要刻意要留下的痕迹,亦不是轻易去掉的。光阴荏苒,记忆在岁月中磨损。不变的,是事实。可事实,又有谁在意呢?
  ——大山在意吗?
  ——大山一点也不在乎!
  人们把大山折磨个够之后,大山还在。遍体鳞伤的大山脚下,有条水流湍急的河流。顺着这条河流,大山被撕裂出一条长长的山岗。这条山岗扁平,斜插河川。通省入城的黄沙公路从山岗上通过。这条公路,又把山岗分成了两个不同的主体。山的这边,长了枝浓叶绿的荔枝龙眼。每到夏收季节,山上处处披红挂绿。你放眼望去,红艳艳的荔枝,沉甸甸的龙眼,垂手可得。山的另一边,依山傍水,早就被人们切割成块块条条的了。作田的,作坡地的,不一而定,全凭地主高兴。现在,有的已弃废,长得茅草深深;有的已改种了果木。正是老枝新芽,物随主便。龙枷结穴的坡头地尾,无不被各方的风水佬点作了坟茔。淡路的淡姓家族中,就有一穴先祖坟墓居在这条山岗上。

  那座灰沙夯就的墓地,经年历久,早就成了残垣断壁,祭台崩塌。水淋日晒,风吹雨打,曾经巍峨的碑体,早就剥落如蜂窝。碑体上的铭文,也剥蚀得所剩无几。剩下的,也模糊不清。
  淡路虽然常听说,此是他本家淡毕姓从中原迁居本地的毕姓始祖的坟地。但族丁散落,人心不齐,数年才修拜一二次。到如今,已经是凄草芳芳,栖木成林。

  外人顺着差不几成了“之”字形的公路爬上岗顶,再走一小段下坡路,就是圩场了。圩场背靠山峰,前临河谷,一旁是公路。因形就势的圩场,公路是圩,圩也是公路。公路顺着圩场蜿蜒爬行,然后在峰峦叠嶂之间,时隐时现。只有半边街的圩场,贴着路,顺着河,也变得弯弯曲曲,断断续续。这条若隐若现的圩场,竟也接驳成一条公里有余、人气不错、远近闻名的街市。这条街市,每隔两日一圩。每逢圩日,这条街市,就会汇集四面商贩,八方术士;还会招引方圆十余里的乡民乡里。那些乡下的阿叔阿婶,每到圩日,大都纷纷的放下手中活,歇下时下工,邀三喝四的把圩赶。那场景,仿佛这些人一下子受到了什么感召似的,把这个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小地方,在一时间,给塞得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

  平时的圩日,还是一般般的。要是碰上逢年过节的时令,从四乡八寨赶圩来的各路民众。那简直是人山人海!那些给挤得水泄不通的街市,别看那些平时开起来风驰电掣,屁股后面拖着一股泥烟的大小车辆,遇上这样的时节,也只有摁喇叭的份儿。
  日期:2015-11-03 13:54
  ——要想往前开?
  ——慢慢来吧!
  ——要不,等到散圩再说。
  站在岗顶路边,可以看到新楼旧瓦的圩场,像条拆开来的项链串在河衅;也可以看到淡路所在的小村。淡路的小村掩映在一片绿树翠竹之间,山岗和河道把小村和圩场分隔开来,由此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山岗顶处的公路边,长了棵松树。这棵松树,长得有点扭曲。那是经过劫难过来的,又挨着路边。时不时受人刀劈斧削是常事。这棵一人就合抱的松树,长了厚厚的树皮,经年累月,棱角分明。树干上,几处采脂人留下的刀疤,油色中泛着松香。近年采脂少采脂的缘故,松树长出的新痂,正在缓慢地把那些旧痕裹合。每逢天热,松脂还会从那些疤痕中渗出来,滴在地上。正是这些乳白色的油脂,往往会引起孩子们的注意。调皮的孩子们总会把油脂聚在一起,然后点起火。他们以看到火势顺着焦枯的树皮往上的烧,为乐。过往的砍柴者,也以砍得一二块松光,为趣事。他们在把它们当作引火的呢!如此的火烧刀剥,这棵本以为劫后余生的松树,在不知不觉中,竟被人削去半边,剩下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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