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2-06 22:07:35
　　【021】（上）
　　一部“岁月神偷”把自己看流泪了，一部任达华和吴君如联袂的影片，一部六七十年代深水埗的香江，他们那里的他们的岁月。
　　一段岁月燃烧把自己忆酸楚了，一段你们和我们共同走过的影像，一段二十世纪黄浦江的上海，我们这里的我们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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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着东方鱼肚白尚未完全褪去的天色，代表们外出日子的早晨，小凌应约走进了罗姐的办公室。当阿姐向我揭示了昨天甩来的谜底－－满满一大袋子零食，自己却为它们的去向产生了纠结。
　　坦白讲，我脑子里最先浮现的当然是老爸老妈，我想把东西带回家，让我的老爸老妈尝尝。我的老爸老妈，他们大半辈子的日子很是清苦。
　　在帖子的一开始，我就曾提起过自己的老爸老妈，一个偷扒货车来上海的水乡小子，一个乘小舢板闯大上海的海的女儿。想当年，这一对小江大海结合成的贫贱夫妻，他们为了生产出中心区域带把柄的小凌，不惜先期投入了生养大半个班女儿的巨额成本。以他们微薄的工资，不仅要供养达至两位数人口的大家庭，并且还要赡养身处水乡、精通周易的奶奶。我小时候的家境，可谓是字字穷、声声泪。

　　当然，穷也好，泪也罢，它丝毫难不倒也打不垮大海的女儿。在老妈高举的穷人当自强伟大旗帜的精神感召下，以及受到她老实巴交丈夫率先垂范的身教影响，我们七女一男小鱼小虾始终紧密团结在凌家双亲双核的周围。其中纵然是经历了长时间的休渔艰难，我们全家人却也共同谱写了一曲曲可歌可泣的穷光蛋赞歌，直至最终迎来了漫长休渔期的开禁。
　　不过，眼看那时凌家有女一个接一个初长成了如花似玉，又眼瞅着一个个的如花似玉到了被人家踏破门槛的待嫁，我们神经兮兮的老妈，她竟又倡导起了独树一帜的、看上去脑子有点不太正常的丈母娘理念。老妈对女婿们的唯一要求就是，无论婆家是贫是富，只要求对我的女儿好一点。
　　不仅如此，老妈为了不让婆家看低自己的女儿，她咬裂牙根透支家底张罗陪嫁，搞得每一个家姐的出嫁都是风光中的带泪感恩。其收获就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无论处在了何种状况，我的家姐们在婆家都是不卑不亢；其代价就是，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内，无论是否处在了节假日，我和老爸老妈都是节衣缩食、粗茶淡饭。
　　对于老妈近乎神经兮兮的举动，起初她的小姐妹们纷纷发出了嘲弄的调侃：侬这个女人哪能这样子憨呀，本应是一个丰收的时节，现在却搞出个仓禀虚的尴尬！待日后，我的家姐们个个家庭幸福美满，甚至有两位姐夫一跃从平民升至了区属分局的领导，老妈的小姐妹们顿时惊呆了，她们又开始羡慕起了老妈独具巴菲特的眼光。
　　独具巴菲特的眼光？开什么玩笑！其实说到底，我老妈没什么文化，既不懂K线组合，也跟巴菲特没一点血缘关系，老妈最朴实的一句话就是：只有你对人家好一点，人家才会对你好一点。
　　联想到码这个帖子的今日，一些丈母娘婚前对未来女婿极尽了苛刻的要求，日后却又抱怨自己女儿在婆家遭受了不公。要我说，最初正是你首先表现出了蛮横的不公，最后也只能承受人家回馈的不公，世间的万事万物，总体上因循能量守恒的定律。
　　后来有一位即将成为丈母娘的妇人曾对我说：阿拉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把女儿养大，现在却要把女儿交给别人家，阿拉因此想要取得一些回报，这有啥不可以的啦？那时的我横过妇人一眼，当即毫不客气地回道：如果现在还处在农耕年代，你嫁女儿的实质是劳动力的转移，并且还将为婆家生产出新的劳力，那么你收回自己的早期成本也算是一种合理。但是，如今已是工业文明的年代，婚姻并不构成劳动力的转移，也不形成你女儿人身权利在亲家间的过户。因此，除非你是称斤卖肉，否则千万别提什么收回成本！

　　上个月，我领到了参加工作后的第一次工资，外加报到前借调市里二个月的全额补发。那些年发工资不打银行卡，全部是现钞。
　　那一天，出娘胎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钞票的小凌，我下班后一路狂奔。先是奔到了南京西路的第一西比利亚皮货店，为老妈买了一条狗皮制成的腰围，生育过多的老妈加之辛苦操劳，她腰间的损伤易感风寒。紧接着，我又暴走到淮海中路的一家皮鞋店，为老爸添置了一双牛皮皮鞋，老爸脚上一双鞋帮已经开裂的皮鞋，他总也不舍得换下来。
　　那一晚的回家，不明情况的老爸老妈正焦急地等我吃饭，桌上是已经冷了的饭菜。当老爸老妈得知老幺儿子晚归的原因，他们笑了，笑眼里噙着泪花。
　　老爸赶紧为我加热饭菜，老妈则再三唠叨宝贝儿子一定已经饿坏了，可他们自己却没有端起碗筷。我的老妈，她迫不及待地拆卸了包装，把脸贴在了狗皮的腰围，生生在枫叶的季节换上了腊月的冬装；我的老爸，老实巴交的他竟也祭出了适应新鞋的幌子，换上新鞋在家里走来走去，那时的我家还没有铺设木头地板，可就是在那一片水泥的斑驳上，老爸硬是用顺拐的脚步踏出了亲情的回响！
　　那一晚的小凌，我把泪水偷偷滴进了饭菜；现在的小凌，我又要为手上沉甸甸的一大袋勾出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