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不语——记元明时期的一段尘封高人往事》
第37节

作者: 9毫米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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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08-18 15:47:00
  牛庄主言语间,已命人拖起地上尸首,只奔后院去了。楼英抬头扫了眼后院,发觉那里阴气郁郁,冷的可怕。
  这地方,阴气横生,弥漫到了庄中每一个角落。
  阴者,正阴之气与正阳相合,是德道匹配,能滋生万物。
  若邪阴之气与邪阳相合,可谓是两邪相遇,必生妖孽啊!
  论病亦是如此,邪火攻心,如果再遇淫邪,恶煞之事之念。人身正阳失守,就会做出诸般妖孽邪妄之事来。转而这妖孽邪妄又会催伐人身正气,以致最终正气沦陷,邪气横生,最终让这人身上生出诸多恶疾来。
  论事亦是如此,行一事,起念追根,看是人心七情六欲妄念,还是效仿天地阴阳转化的正念,若为正,当行之,若为妄,当化之,斩之。
  可何谓正,何谓邪呢?
  楼英端杯又啜口茶,心中念头,让苦涩的茶汤一激,他瞬间明白。正是天地运化万物之机理。凡事物,若按天地运化机理行事,皆为正。何谓邪?人心妄念所求者为邪 ,凡人心为饱七情,六欲,而生诸妄念,是谓邪者。
  在心中一一念过这些,不知为何,先前略显恐慌,摇摆的心念,竟一下子定住。楼英又徐徐吸了两口气,虽这气中仍有油腻酒香的味道,可他的心,已经不乱了。

  念至此他抬头,正好见鱼仙姑正投以赞许。
  楼英微点头,回礼示之。
  鱼仙姑赞过楼英,端杯抬头向牛庄主道:“这位庄主,我只是一个在无名小观里苦修的老修行,不知何为苍生大事。而这几人,除去一个读书读呆了的书呆子,再就是刚通些粗浅医理的小郎中。那位呢,正不消提,他是一个猎户。我这几个小童,还有一个卖力气的汉子,也都是愚人,不晓得苍生社稷,难担此大任呐。”
  牛庄主微微一怔,他忖了忖,将手负身后,微抬头,拧眉在思索应对之语来劝解鱼仙姑。不想,恰此时,后院旁门吱嘎一响,有一轻柔女子声音就传到众人耳中了。
  “鱼易水,你这话说的可就不清不楚了。现今世上,试问有几人,身上背着古传道家一脉的真修?我数了数,应该不过七人吧。你鱼易水,就是这七人中的一人。”
  声音俏楚,听入耳中,只觉有道不尽的受用。
  楼英心中一动,刚要转头看来人,牛庄主等人已是抢先,拜服地上,恭敬道:“见过兰花仙娘。”
  “都起来吧。这又不是什么正式的法坛,无需行礼数。”
  牛庄主等人起身,而楼英一众也看清楚来人模样儿。
  这是个穿了杏黄道袍的年轻道姑,看其模样儿,不超三十岁,生的身体婀娜,肌肤白晰。再细看,只见这女人脸上一对柳叶眉儿弯弯似月,鼻梁圆挺如玉柱,唇儿粉嫩赛红樱。眼下女人轻移步,目含笑,左手搭着一个小女童的手,右手执了一根银丝如瀑的拂尘,轻扭腰肢,徐徐就到了众人面前。

  这女人应该就是燕都使要找的兰花仙娘吧。
  楼英心中忖过,又见鱼仙姑抬头道:“不敢当,不过一介拙修罢了。”
  兰花仙娘笑了下:“你若是拙修,我这兰花仙娘的名号也是不能要了,不如就称我民女何小柔罢了。”
  何小柔······
  这名字普通的紧,就是一介民家女子的名字。
  楼英听过又打量对方,不想何小柔正眯了一对眼,在那里朝他微笑呢。
  楼英收拢心念,不使神失。
  何小柔见过楼英模样儿,又看了看孔方。
  孔公子伸手轻轻拭去嘴角流出的涎水,眨了眨眼,急忙记起身:“在,在下孔,孔方,见过,见过仙姑。”

  “咯咯·····”何小柔笑过,把头一低,眸中含了情道:“公子无需慌乱呢,见了我,当如见过自家人一般,随意便可。”
  孔方脸通红:“哦,好好,好。”
  何小柔又是一笑。
  她移步到鱼仙姑面前道:“鱼道长,我这茶,喝的怎么样?”
  鱼仙姑:“湘苗大山中的圣品,驱这邪毒,确实有一番功效。”

  何小柔:“道长倒是很识货呢。”
  鱼仙姑放下茶杯道:“这位道友,倘我没猜错的话,道友师门应该是九黎一脉相传,不知对否?”
  何小柔忽地吃吃一笑道:“我都不知道呢,糊糊涂涂的就会了许多东西,管它是哪里的,但求造福苍生,我想,应是错不了罢。”
  何小柔讲到这儿,眼眸一转,扭手把拂尘一甩道:“道友既知我来历,我亦知道友来历,道友又何必自谦,说是无用之人呢。是了,还有这一位英雄······”
  何小柔目光搭在石头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了六七遍,末了她道:“年时我一同修北上大都寻访道友,回来见我时,他讲了大都的一桩奇事。说是有六个极厉害的鞑子,去了大都外的一户人家,要霸占人家的妻女,时逢一名壮士路过。那壮士出手,把六个鞑子给杀了。”
  “这汉人杀鞑子的事,说奇倒也不奇。毕竟如今天下虽没到那极乱之时,却也是怪象丛生之际。”

  “可奇就奇在,这壮士出手极快,围观人,尚没看清楚原委,六颗鞑子脑袋,蹿了六股血箭,就跌到地上来了。”
  “鞑子不肯饶他,他就南下避灾,一路上,说是也杀了不少短命的官兵呢。”
  “这般的人物·······”
  何小柔低头忖思一番道:“想来极像是上古鬼神难测的刺客之术真传呢。”
  “咯咯·····”
  何小柔一阵轻笑,又对石头道:“我就是随便胡说,壮士莫当真哦。”
  移过石头面前,何小柔又到了背弓中年人身前。
  “啧啧······好个金国的后裔。昔年完颜承麟一死,按说这金国皇室也就没什么了。不过,我听闻好像其兄完颜白撒还有血脉传下来。倘若我讲的没错,你应是完颜白撒一脉的子孙罢。”
  中年人只是喝茶,没说话。

  何小柔笑道:“敢问怎么称呼?”
  中年人:“昔夏。”
  何小柔喃喃:“完颜昔夏,谁人竟想得出这般好的名字呢?好听,真的是好听。”
  说过,她亲自把壶给完颜昔夏满了一杯茶。
  做过这些,何小柔向后退了一步道:“这里庄主毕竟是个农家人,不太会办事,说事。眼下这时辰,已是丑时了。诸位都是大老远到这里来的。不妨先回房歇息,明天午时,我们再来商议大事如何?”
  何小柔讲过,一抖拂尘,脸上泛了吟吟笑意望众人。
  日期:2016-08-18 21: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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