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宇宙时代系列短篇(第一季全篇)》
第21节

作者: 后宇宙时代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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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正在和亲戚电话里热络:“我们绻绻啊,被单位开啦,又失业啦。哪像你们妙妙被老板赏识,派去国外进修…哦哦,妙妙男朋友支持她出国啊…哦哦马上要回国结婚啊,恭喜恭喜。”
  她絮叨了很久,无意识我面色难看。我不是被开了,是公司被收购解散!
  妙妙,是让我饱受了二十多年痛苦的“别人家的小孩”。但与学霸版“别人家小孩”比起来,她学业不精、整日逛街,常常一入家门便叨叨她研究的哪款潮流最新轻奢,如何团购或倒卖然后便宜买下的,或者她如何在公司里表现出色,连领导都要看他脸色。相比只会读书看报,不修边幅,不问俗世呆板的我,她显得聪明伶俐,深得大人心。作为邻居加远方表亲加初高中大学同学,这份痛苦绵延无期。

  只要她到来,父母便会世界观瞬间崩塌,颠倒黑白得赞扬,对我不公正得粗暴评价,她什么行为都是人精,我不是木讷就是要被淘汰。
  实在惊讶父母如此幼稚,直到有天向他们吵闹抗议,他们竟责怪我嫉妒她的容颜…把各种小心眼的罪状挂我头上,于是我不再与他们谈论她,他们甚至不知道,因为妙妙一年前抢了我的男友,我们早已绝交。
  无限得比较下,加上抢男友的历史,我对她所有的印象就剩地铁上,她轻描淡写得一句“他是你的初恋咯?我们一直讨论你。”
  我好希望,她再也不要回来了。

  什么国外进修,明明是想法把我的前男友变成备胎。什么结婚,在他生病时出国在他升职后回国就算真爱?
  日期:2017-08-15 15:05:43
  几天后,我和妈妈在地铁飞驰,去机场迎她回国。一路上我想起她得意洋洋的表情,想起着前男友分手时他学着她对我如何愚钝的评价,想起这半年来,我因心病引起身体的各种不适,感觉浑身冰冰凉凉,随时会愤然离开。
  想起她从小如何嘲笑我晒得黝黑的皮肤,老师如何在她各种奉承后区别对待,她如何在每一次我需要她帮助时冷漠离开。想起她如何在我恋爱时不断假装好友出现,想起她撒谎不熟后在男友手机里发现她的短信。想起我联系不到他的日子里,他们在社交网络上晒的亲昵幸福。想起校园里,他们坐在教室的前排,双手交叉…我又烦闷得天旋地转。
  我脸色僵硬,妈妈嘱咐我,要表现热情,反感我怎么总是这么不礼貌…
  我琢磨着见面聊什么,打开他们被我屏蔽许久的朋友圈,他正晒着“爱情长跑3年,终于终成眷属。”我扶着地铁栏杆,想大喊大叫疯狂扔手机,三年?哪有三年,做小三的一年也算么?在你们眼中,我只是个卑微的垫脚石?一块无所谓的踏板?
  一时气得难以自持,我愤然删除了她的联系方式,拉黑。

  一路走神,跟不上妈妈的脚步。在飞机场我竟然走丢了。
  走失正好,不想听到她叽叽喳喳得炫耀她国外的“辉煌”。我打电话给妈妈说有新单位面试,便奔上回程地铁。
  一个吉他手在地铁上一路唱着悲伤情歌,我眼泪啪嗒啪嗒往得下掉,悲痛得想着还要参加他们的婚礼,再欣赏一遍他们无限的自拍过,欣赏渣男摆脱我后无数张恶心的笑脸。虽然我也快结婚了,但当年的痛楚清晰依旧,好似心被撕碎成一片片。
  科学家说,心伤是不会随着时间痊愈的。
  假装去面试,不能回家。就去人民广场散心吧,我下车找寻电影院。
  电影还有半小时开场,旁边似乎为我安排了一个偌大的招聘会,我拿着电影票四处闲逛。直到人群中一张熟悉的侧脸出现。
  他正手拿几份简历,在招聘台的队伍里踌躇。

  我本能得后退,举动突然,引起了人群的注意。他一时尴尬得对我笑了笑,我也笑着回头立刻就转身。
  “等等,绻绻。”他还是决定打个招呼。
  “祝你新婚快乐!”这是我想到最伤人的台词。
  看到他手里的求职简历,我还是好奇:“你,你不是升职了?还要跳槽么?对了,你怎么不去接妙妙。”

  “你不要和妙妙说。”他脸红了,狼狈不堪。“我们聊会”。
  “我还要赶电影。和,我,我男朋友在等我”我瞎编着。
  走到角落,我想不出此种相遇是何种感觉,“你们谈多久了?恭喜恭喜。”他结巴着。当年分手后,我想过很多次街角的遇见,甚至想象把冷水泼在他们头上。
  “一年吧。”我立刻回到正题,“你是要跳槽么?”
  “真的别跟妙妙说…其实,我生病后公司就有人接手工作了,我已经找了半年了…生病期间妙妙可能不好意思跟我分手,又有公司难得的进修…”他难道真以为妙妙工作好到被派遣进修…我从不觉得她除了机灵的嘴皮子以外有别的技能。真想告诉他,我早听说她是被开了,自费出国…在国外各种代购赚学费。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代购了假包在朋友圈被人投诉,人肉出她的学校根本不是公司派遣的进修学校,而是普通的入门英语。
  “如果不告诉他我升职了,还,还领了高薪,她是不会回来的。”听着他这么诚恳的自白,我心里不停得嘀咕。
  “你知道么,她说国外也有好多人追她,为了我放弃一切…”他真是愚蠢得让我想吐,他们真是绝配,不收了对方真是祸害他人。
  “我不会说的。电影要开始了”我做出再见的手饰,他抓住我的手,“如果当时我们还在一起,你不会离开的”
  眼泪快掉了,我转头跑去。
  几天后,我和男友参加他们的婚礼。她打扮得金枝招展,却没有得意洋洋得朝我炫耀。婚礼上也没有我想象的同学满座,难道她已经知道他的欺骗,难道短暂的国外经历让她学会低调处事?我疑惑着,直到半小时后,婚礼上的一幕更让我琢磨不透,全场震惊。
  价格不菲的现场装饰和灯光中,他们正准备在司仪交接戒指。这时她抢过话筒,在众人的注视下淡定得说,“邀请真正的新娘登场!”
  婚礼大厅的正门打开,一个怀孕六甲的孕妇,穿着包裹紧紧的白色礼服,不紧不慢得走上台,伴随着全场震惊的各种声音。
  更震惊的还有新郎,从话筒中隐约听到他问,她是谁?怎么回事?
  日期:2017-08-15 15:07:27
  孕妇依旧不紧不慢,像见惯了大世面,毫不羞涩得说,“老公,谢谢你准备的婚礼。”
  不可能,那时他还在生病,生怀六甲?我轻声和男友讨论,“喜当爹?”男友嬉笑得回我。
  回程的地铁上,“啊呀。”我妈妈惋惜得叹气“多好的女孩子,被男孩子骗了,妙妙好可怜哦,国外进修都没读完…”我终于明白她今天上演的大戏。
  地铁驶过一个个带闪烁广告的地道。隐约一句广告词,写着不要随便试探感情。

  若地铁中有过去的亡灵,它也许会通过穿行的我们再次体验人生吧。
  “还是绻绻好”。妈妈摸着我的头,“一步一踏实。”
  一个月后,我又找到了新工作,离家八站地铁,我开启在地铁中用手机写日记的习惯。一站站过去,旅途变得异常短暂。
  如果不是爸妈不公正得偏袒,会不会这些年面对年少往事少一些愤慨和过度情绪,会不会还是交心的好友。记得那年小时候,我们俩在冷天草地中野餐,把土豆说成开心菜,在西北风中笑声连连,不惧寒冷…
  我写着日记,也许我想看到的真正结局不是他们分手的落魄,男方对我的道歉,而是三人如何重归于好。
  感情经不起试探,我又看到那句广告词。
  日期:2017-08-15 15:41:03
  《梦想成真地铁》
  列车的诗

  一秒钟,路过一条河流,一个村庄。
  一秒钟,越过一个世纪,一个王朝
  列车没有感情,用确定的时间,到达确定的地点
  不知道起点的生离死别,不明白终点的茫然回首

  阳光安静得照射入飞驰的列车,如图静物与静物的牵手
  一颗心从这里到达远方,却没有减少丝毫烦恼
  故事开启新的篇章,却循环往复回到原点
  我知道列车的终点在哪里,但不知道心的终点在何方

  无论多远,景色多美,我依旧想念这点人,烦恼这些事
  右侧夕阳西下,红紫色晚霞温柔多变
  左侧冷色调的表演,黯淡一点又一点
  孩子爱擦肩而过的呼啸声,大人爱窗外大自然的广阔美景
  人心,在不同的一侧,回应着不同的光芒。
  但无论我驶向多远,都再也没有回到过去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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