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欲望与人性,金钱与仁心,医学生如何秉持初心》
第23节

作者: 望舒a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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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国二十年后,历经反右、整风、劳改、牛棚、游街、批斗、倾家荡产的陈如松,终于迎来了平反,也迎来了他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孩子的诞生。他再一次拿起曾经朝夕相伴的手术刀,准备重新开始他仍然热爱的外科学事业,也再一次和曾经朝夕相伴的妻子团聚,准备重新开始他仍然热爱的家庭生活。
  他为自己最爱的宝贝起了名,单名一个“安”字,他对唯一孩子的最大期望,就是此生平安。
  日期:2017-05-22 07:57:32
  陈曦和王晓毅走进医生办公室,李远航奇怪地问,“师妹,你怎么还来上班?”
  “咦,我为什么不来上班?”
  “师妹别装了,恭喜啊!贺喜啊!大喜啊!狂喜啊!最新头条,江城房价又双叒叕大涨,你家的四套豪宅坐地日涨几千万,你在福布斯富豪榜上的排名又上升了好几亿名!”
  “嗨,两千万的房子就不要在静安区充豪宅了,就是像样点的三室二厅,刚需住房。我虽然是在富豪榜上从第十亿名上升到第九亿名,可是整个江城的业主都在上升,又把我比下去了。师兄,咱还是继续低调搬砖吧。”陈曦谦虚地说。

  “师妹,你现在低调不了,你已经是正宗的亿万富姐,而且这轮房价大涨才刚起头,你什么都不用干,钱就来得比抢银行还快,你很快就要成为十亿级富豪。”
  “呵呵,十亿富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等到食堂包子卖十块一个的时候,我自然就是十亿富豪。”
  “太保守,”王晓毅插嘴,“等不到食堂包子卖五块,你就会身家十亿。房价每次都涨得那么的突然,又是那么的必然。资本的逐利与嗜血,货币的超发和泛滥,监管的缺位和暗推,民众的短视和贪婪,造就了这场全民化的数字财富的虚幻盛宴。”
  “是啊,”李远航接话,“兄弟,你可得把师妹看紧点,她资本又涨了这么多。现在江城这房价,师妹只要往招亲擂台上一站,都不用露出她的花容月貌,只要挂上“内环四套房”的牌子,男人就得抢破头。这个喊家务全包,那个喊自己跟她姓,当然了,最后落槌定音,胜出的还是你这位一夜七次的壮士。”
  陈曦恨了李远航一眼,眼中射出的飞刀恨不得把李远航钉死在办公桌上。王晓毅笑着问李远航,“我不记得我和你约过嘛,你怎么知道我一夜多少次?”
  “呵呵,你以为师妹为什么那么多男人都看不上,怎么就唯独一眼挑中了你?她是运用了我多年的研究成果……”
  陈曦知道李远航接下来要说什么,忙不迭地截住话头,“李师兄你给我闭嘴!”举起一本厚厚的专业书,威胁地往他头上比划了几下,“侬勿要哈刚八刚!”
  李远航往旁边闪了闪,作势看了下王晓毅高挺的鼻子,又拉过他的手看了下纤长的中指,“哎哟厉害了……”
  “你那到底是什么研究成果?”王晓毅看着陈曦那恼羞成怒的样子,忍不住促狭道。
  “就是男人鼻梁高度和手指长度与某重要功能的正相关性嘛,你懂的。”
  “你一个大男人干嘛研究这个?这不是该女人或者gay感兴趣的吗?”

  日期:2017-05-22 07:57:52
  “谁让我是妇女之友,少女帮手呢,还不是为了帮助广大单身女性提高择偶效率,避免感情、身体和时间上的浪费。咱中国人讲究含蓄,总不能让人家姑娘一坐到相亲桌上,就你长我短的问吧。你看,我多年的潜心研究至少帮助一位迷途少女挑到了如意郎君,老夫甚感欣慰。”李远航摇头晃脑地说。
  王晓毅故意坏笑着凑近陈曦的头,“真的吗?你看上我真的是因为这个?”
  陈曦脸红了,“呸!”
  “哟,只看师妹那春意盎然春暖花开春满人间的绯红脸蛋,就知道我的研究结果准不准了。我得赶紧回去把结果整一整,发到《Journal of Sex and the City》上,拯救更多的迷途少女,说不定还能申请上国家自然基金的赞助。”
  “师兄你闭嘴,这个凯子是姐费心费力钓上的,现在社会这么乱,姐好容易才找到个清纯的,给你教坏了你怎么赔?快速度地滚吧。”

  “滚就滚。哎,这就是情人上了床媒人甩过墙……”李远航看陈曦的脸色越来越黑,赶紧开溜,办公室里只剩下陈曦和王晓毅,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无声地流动。
  有些事情,虽然还没发生,但你知道某一天它肯定会发生,双方也在热烈地期待着它的发生——应该是王晓毅单方热烈地期待。这种将至未至感觉让人坐立不安,这件事最终会发生在何时何地,何种方式,何种过程?稍微想一想,王晓毅的心里就像有一千只蚂蚁在爬。
  “咳咳,”陈曦打破这份暧昧,用《走近科学》纪录片的语气说,“外科医生工作压力大,精神长期高度紧张,又常常遇上生离死别,心理很容易抑郁。所以他们习惯乱开黄腔,其实只是一种自我减压的方式,你不要介意。”
  “……你不介意就行。”看着陈曦从害羞转换到义正词严,王晓毅把心里的蚂蚁通通摁下去,看来这次又不是它们出来的时候。
  “其实我还是有点介意的,所以我不愿意找同行,我喜欢你这样清纯的。”
  王晓毅有点无奈,又有点无力。在他的圈子里,很多女人两性经历极其混乱,但是凭着纯情出世的外貌,仍然有的是男人愿意相信她的纯洁,没办法,以貌取人是人类的本能。王晓毅虽然和清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也不想装纯,可是长相是天生的他改不了。陈曦一开始就因为他的外貌认定他清纯,他又总不能实话实说。
  “……谢谢欣赏。”
  “嗯,你要好好保持,要是跟着他们学坏了,我就不要你了。”陈曦半开玩笑半当真。
  “……”

  “怎么不说话?要跟着他们造反?”陈曦拉下脸。
  “好啦,我会是你喜欢的样子。”王晓毅承诺。他是愿意以后都做她喜欢的事,可是以前的事,又怎么擦得掉?捅过的娄子总有露馅的一天,他又怎么抹得平?
  日期:2017-05-22 07:58:27
  中午去食堂,陈曦打了两份炸鸡翅,每份鸡翅有一个翅中和一个翅根。她把两个翅根挑进王晓毅盘子里,“我不要吃,你帮我吃。”

  “你不吃打两份干嘛?”
  “我只爱吃翅中,不爱吃翅根。食堂一定要配对卖,所以只好打两份。翅根给你吃就好了嘛。”陈曦理直气壮。
  “……我不吃炸鸡,你不吃就扔了呗。”
  “不行,非洲儿童都饿肚子呢,你不可以浪费粮食。”陈曦还是理直气壮。
  王晓毅搞不懂,为什么非洲儿童饿肚子,就要他吃陈曦的剩菜。为什么陈曦买多了菜,是他浪费粮食。他看看陈曦始终理直气壮的样子,无奈地夹起鸡翅啃了起来,心里竟然有种甜蜜的犯贱感,“你给我吃这么多垃圾食品,会把我喂胖的。”
  “没关系,反正你已经找到我包养了。胖了没人抢,更安全。”

  王晓毅笑了,“有道理。反正我已经找到金主了,只要金主有安全感,姿色什么的都是浮云。”
  于是陈曦把不吃的都往王晓毅碗里扔,焉黄的青菜叶,炒焦的鸡蛋,老得嚼不动的丝瓜。王晓毅边吃边没奈何地说,“你上辈子肯定是只折翼的刁嘴猫,我上辈子肯定是你折翼的潲水缸。”
  “你还是我上辈子折翼的外卖哥,所以这辈子还给我免费送早饭。待会儿要帮熟人找林主任看病,我得吃快点。”
  “什么熟人?”
  “肛肠科何雄师兄的女朋友的同村宗亲的同事。”

  “你们上班都忙死了,这种八杆子都打不着的熟人就别上杆子当医托了。”
  “你懂什么,这可关系着何师兄的终身大事。他女朋友都放话了,找他就为找个医生全家看病方便。小医生挣不了俩个钱,又穷又忙又不能顾家,很多师兄都找不到对象。何师兄好容易找上一个合适的,我们都希望他能成。”
  “护士这么多,怎么可能找不到?”
  “靠谱的小护士早就结婚了,不靠谱的小护士的眼睛都盯着教授,起码得副教授,有几个能看上研究生。说来也是怪怪的,我们研究生之间互相能看上眼,护士倒看不上研究生。但也是,医学生读完书再轮转完都三十了,才刚开始工作,等到能买房得多少岁。卫计委还要推出专科培训,要是实施了,那就三十五再开始工作,哪个女人跟你穷到三四十岁。卫计委净出馊主意,它快跟莆田系在一起吧,求他俩了。唉,你这样的高富帅不会懂,对穷男人来说,摆脱单身和摆脱贫穷一样困难。女生一个比一个精。我们一个高中同学进校门就申请进团委,就为了找机会看男同学的家庭背景资料,一个个地翻查对比,筛出条件最好的去倒追。他们那届条件最好的男同学,现在已经成了她老公。”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王晓毅笑了,“我倒挺欣赏这姑娘,知道自己要什么,又知道怎么去搞到手,既有前瞻性又有计划还有执行力,很适合这个社会。”
  “那你干嘛不找这类型的当女朋友?”
  “因为找个医生全家看病方便。以后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们家的挂号。”
  “……甩了你!”陈曦假装生气。
  “来不及了,我是沾上就甩不掉的。你这辈子甩不掉我。咱俩开始就说好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是你自己费心费力钓上的凯子,这辈子你含着眼泪也得把我泡完。”
  看着王晓毅的认真脸,陈曦的心里一跳一慌,“我得赶紧走,跟何师兄约的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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