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欲望与人性,金钱与仁心,医学生如何秉持初心》
第50节

作者: 望舒a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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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06-14 07:34:16
  “像你家里的吗?”
  “…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离开的半年,我一个人难受。就自己靠着回忆学你做饭。刚开始饭都煮不熟,慢慢地就能做一桌菜,再后来就能和你做的差不多。”
  陈曦慢慢地吃着,默默地听他说。
  “你离开了半年,五个半月,173天零17个小时。对于你来说,我只是在你想结婚的时候,正好出现的合适的人,可是对于我来说,你的出现改变了我二十几年的人生。我改变了二十几年的价值观,去适应你的价值观;我放弃了二十几年的生活方式,去适应你的生活方式。这世界上哪有天生就合适的一对人,只是看双方有多大的决心、用多大的努力去磨合。我改变自己的一切去适应你,我希望我的努力能拉平我们在成长环境和观念上的差距,能让我们在一起。然而你说走就走,说分就分。我在你的心里就是一个结婚工具罢了,和你的电脑、手术刀没有什么区别,可你为什么不想想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要有多少感情才能让我愿意改变我自己,你走了我会有多痛苦。这173天零17个小时,足够让不会做饭的我做出你家的味道,足够让我做多少的改变,又足够让我受多少的折磨,这173天零17个小时,你有没有一分钟想过,我是怎么过的?”

  陈曦放下筷子,趴在手臂上,心里的内疚和眼泪一起夺眶而出,“对不起、对不起…”
  “…我做的菜,像你家里的吗?”檀秉心再次问她。
  “像,像我家。”
  “我知道你很想要一个家,也许之前发生这些都是因为你太想要家。我希望我能给你家的感觉,我会尽力给你你想要的,也希望你能考虑我的感受和需求,我和你的手术刀是不同的,我是人。我需要你给我感情的回应,不要再让我总唱独角戏,感情是两个人的对手戏,却一直只有我一个人在死撑,自编自导自演,自怨自艾自怜,自投罗网,自寻烦恼,自讨苦吃,自作多情。我也不想再回忆以前不开心的事,可是从现在开始,这种一厢情愿的日子你该给我个尽头吧?你是不是该尝试着打开心扉去爱我?”

  陈曦抽泣着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檀秉心略有些失望,但也不能逼得太紧,这种事只能慢慢来。他主动缓和气氛,“你不是说过,只要我在那里等着,总有一天你会带上三万朵玫瑰坐上热气球,升上三万英尺的高空,迎着风淋着雨边撒玫瑰边说我爱你,直到世界尽头也不停息吗?我可一直都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上迎着风淋着雨等着你呢。你再不来我就要冻死了。”
  陈曦梨花带雨地笑了。檀秉心温和地说,“我们吃饭吧。我会当好贤惠的家庭煮男,只要你当好爱我的女主人。”
  日期:2017-06-14 07:34:51
  陈曦没有说话,但她的内心早已潮汐起伏。他的食物进入了她的胃,他的感情也进入了她的心。他左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的背面,交错着四道很浅的刀疤,之前没有发现过,应该是这半年新添的。那应该是切菜时不小心的划伤。
  要有多少勇气,才能让一个人回忆着已经离开的前女友,模仿她的一举一动,做出她做的味道?要有多少感情,才能让一个人为了已经离开的前女友,改变自己几十年根深蒂固的饮食习惯,吃她爱吃的东西?他一个人一次次地做出她爱吃的菜,却一次次只有他一个人吃,她或许永远也不会再来,她不爱他,他却没法不爱她,这种无望的情感挣扎又该有多痛苦。他手上浅浅的伤痕,她能够看见,他心上的深深的刀疤,又该有多深,她怎么直到现在才看见?

  两个成年人的碰撞、矛盾、磨合与融合,是一场观念的战争,餐桌就可以视为其中的一个战场。檀秉心为她轻易地放弃了他习惯的面食,用心去迁就她的米饭,她的甜。他没有提任何条件,只是为了让她有家的归属感。而她却从来没有尝试过对方的口味,一次也没有。
  内疚的感觉像冰山一样浮出陈曦的心,越来越庞大。她其实一直是内疚的,但只感受到露出的冰山一角,而现在,水面下的部分也开始展露。分手的事,她难道不是太无情?恋爱的过程中,她难道不是太忠于自我?檀秉心曾为她付出过这么多迁就与让步,多到让她习惯于他的付出,她甚至不再关注到他的付出。她已经把他对她迁就对她的好,当作理所当然,可是她又为他做过什么?当他需要她的让步与宽容的时候,她是何等的心狠和绝情。

  晚饭后,陈曦继续改论文,檀秉心照样在旁边忙他的事情。仍然是恰到好处的距离,互不打扰的模式。她看着他的认真做事的侧影,想,以后她的世界,真的就要多一个人了。虽然,她并不知道他会在她的世界停留多久。陈曦告诉自己,永远记住他为她做的饭,无论他们最终的结局如何,不要去恨檀秉心,记得他们最好的时光,记得爱情最美的样子。
  日期:2017-06-14 07:35:33
  这天陈曦接到檀秉心的短信,说他晚上在外面吃饭,让她别等他。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吃了饭,直到八点,檀秉心才回家。
  他身上有股隐约的陌生香水味,陈曦一下子警惕起来,抬眼就发现檀秉心衬衫上有个很浅的唇膏印痕,上方还有几点水迹,她直觉那是女人的眼泪。
  “怎么了?”檀秉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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