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与朱允文的相爱相杀》
第40节

作者: 仟绘小慧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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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6-07 13:31:48
  (四)
  对于盛庸而言,将朱棣赶回北平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他真正的目的是掐断燕军的咽喉,彻底扫平燕军。他曾无数次仰望朱棣在战场上的英姿,也深谙其出战的套路,每当临阵逃脱时他都在心底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打败这个神一样的男人!朱棣纵然不是神,但他也是这个时代世界上最杰出的将领之一。而打败他的机会此刻就摆在盛庸的面前。
  经历白沟河战役与济南战役之后,燕军元气大伤。朱棣不得不退回北平修养生息。这一休战就是整整半年。在这半年内,盛庸和铁铉制定出了一套缜密的作战方案。一个是能窥探人心的兵部尚书,一个是身经百战的平燕大将,现在没有人敢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甚至还有人私底下给他们取了一个绰号:“灭燕双雄”。经两人一致协商后,北伐的日子就定在了次月。建文二年十一月,朝廷军向北平发起了进攻。朱棣恢复兵力后,也立刻率军迎战。在受了上一次的窝囊气后,他比之前更为勇猛,一路攻克了德州、济宁、临清等地。

  说好的“灭燕双雄”
  呢?
  怎么这么快就恃宠而骄了?一些言官一看朝廷军被打得落花流水后就上书弹劾盛庸和铁铉,说他们“骄兵必败”
  云云。朱允炆却对这些折子置之不理,虽然他不知道盛庸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内心也焦躁不安,但他最终决定要相信盛庸和铁铉。事实证明,这是朱允炆一生中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在盛庸的计划里,节节败退只是第一个圈套罢了。不给猎物一些甜头,它又怎么会上钩呢?而朱棣作为计划里最重要的一个角色,似乎非常顺应盛导演的安排。虽然道衍与三保都有警觉到事态的可疑,但他依然坚持要继续前行。不知不觉中,他又中了铁铉的套。
  铁铉深知朱棣一直气不过上回的神牌事件,这时候的他一定急于攻破济南城以证明自己的实力,否则就觉得会被天下人所耻笑。正是基于这样一种心态,他断言朱棣会固执己见地向南前进,并最终抵达圈套的中心—东昌。
  日期:2018-06-07 13:32:49
  东昌地势平缓,多为洼地,黄河在其境内蜿蜒百余里,是一个围困敌人的绝好之地。盛庸已经带着大部队以及他的秘密武器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报—大将军!燕军已向我军方向靠拢!”
  前哨跑来禀报。
  盛庸平静地点了点头,但内心俨然翻江倒海“众将士听我号令,列队转,向前跑!”
  他挥了挥马鞭高喊道。此意再明显不过:背城而战,有进无退!若想当逃兵者格杀勿论。这一次,他要为了一个军人的尊严奋战到底!

  东昌决战悄然降临。朱棣还没有意识到套住他的绳索已经绑在了咽喉,只差最后的一拉。他依然像往常一样率军攻击对方的左翼。可是这一招对于盛庸而言早已不管用了。任朱棣怎么进攻,左翼都岿然不动。
  多次进攻失败后,朱棣只能改变策略,他最终决定对准敌军的正中央发起猛烈攻势以求一线击溃。果然,朝廷军似乎很快有招架不住的趋势。朱棣一马当先,很快杀出一条血路。哼,看来盛庸这家伙也只有这两下子嘛。他心中不禁暗自嘲笑道。
  可是渐渐地他发现越往里冲越不对劲:朝廷军的人数不减反多,丝毫没有要溃散的迹象。“不好,中计了!”
  朱棣大呼一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此刻的他早已成了囊中之物。只见原先假装溃散的朝廷军从后方向他包围过来,将燕军团团围住。朱棣被围困在正中央,凭借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杀出重围。见猎物已经上套,盛庸终于摘去了面具,大喝一声:“放箭!”

  他将要为朱棣献上计划中的最后一道菜,也就是他的秘密武器:火箭。霎时,远处的弓箭手将上百支带火的箭射上天空,它们如流星般滑落,点燃了大地。
  不幸中的万幸,随军的朱能和张玉并没有跟着朱棣被一同卷入包围圈内,他们冲在朱棣的后面跟丢了方向。眼见主帅被围困于阵中央成为了敌军的盘中餐,朱能和张玉立即兵分两路冲入阵中。他们二人是出了名的“一勇当关,万夫莫开”。尤其是朱能,之前率领三十人追杀耿炳文大军,弃甲投降者多达三千人。
  苍茫大地,万人厮杀,烈马嘶鸣,生死两茫茫。朱棣,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他问自己。“你将生于征途,死于征途,这就是你的宿命。”
  曾有人对他说过。或许真得被人说中了吧…他的视线被四溅的鲜血浸染得越来越模糊…

  日期:2018-06-07 13:54:18
  “殿下,我终于找到您了!”
  朱能冲至朱棣的身边,一把将飞来的箭砍成两截。
  盛庸见竟有援兵来助,大声疾呼道:“别让燕王跑了!”
  可还没等朝廷军反应过来,朱棣与朱能已互相掩护,一路快马加鞭冲出了包围圈。但是落单的张玉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张玉人呢?!”
  朱棣一边四处张望一边问道。
  朱能方才只着急救朱棣,完全忘了张玉和他一起冲入阵营的事。“哎呀,他还在里面!现在该怎么办?”
  “不行,我要去找他!”

  说罢,朱棣就要往里冲。
  朱能一把挡住去路道:“殿下,要救也是我去救!您千万不要再进去了!”
  他正欲往里冲就看见张玉正策马朝他们的方向奔来。
  巨大的落日映衬在张玉的身后,他挥着马鞭好像在挥洒晚霞的余晖,脸上依然如往常那般从容不迫。就在这时,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背。张玉从马鞍上摔了下来。他踉跄地站起来,正要拔出剑,霎时数十只箭齐刷刷地向他飞来,分别射中他的膝盖、手肘、胸口和腹部….他拄着剑柄,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慢慢地倒了下去。
  “张—玉—”
  朱棣在远处看到发生的一切,眼泪夺眶而出。他发了疯似的要冲上去,却被朱能死死地抱住。 “张玉是我们的兄弟,他是我们的好兄弟啊!”

  他哭喊道。
  “我知道!张玉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朋友!”
  豆大的泪珠也从朱能这个糙汉子的眼眶中蹦出,他用力地摇晃着朱棣的肩膀说,“可是殿下,如果您现在冲进去为他报了仇又能怎样?如果连您都战死,不光是我,就连三保、道衍、江枫、宁王统统都活不了!这是盛庸的计谋啊!您怎么能比我还糊涂?”
  朱棣终于被这番话浇醒,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理智。他向张玉倒去的地方望去最后一眼,然后与朱能率领残余部队奔回大营。
  此战,朱棣损兵折将,这是他到此为止所有战役里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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