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我们流浪的青春》
第8节

作者: 章望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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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1-08 16:21:29
  4,
  万达电影城五号厅,正放映着热门大片《战狼二》。
  叶红玲和老荣像小情侣一样,两人捧着一桶爆米花吃得津津有味。老荣同志老树生花,看起来很紧张,呼吸急促,脸上冒着油汗。叶红玲觉得好笑,正想说点轻松的话题,冷不丁老荣一只手伸了过来,捉住她的左手,她一愣神,想挣脱,但那只粗糙的大手格外有力,五指交叉捏住她,掌心灼热得如一团烈火。

  前排坐着的两人看来也是情侣,那女人将头靠在男人肩膀上,时不时还咬一下男人的耳朵,男人动了一下,脱下西装罩在女人腿上,女人吃吃的笑,显得极度放荡。
  叶红玲忽然看到男人左耳下边那只银质耳环,格外眼熟。心中登的一下,抬起屁股偷看,葛云奇的手钻在女人西装盖住的胯裆部,不停动作着,女人头部扭动,目迷神痴。
  3D屏幕上,画面格外逼真。那颗呼啸的子丨弹丨忽然对着观众飞来,所有人惊恐地将头一偏,仿佛被击中一般,发出绝望的尖叫!
  叶红玲没有叫,她已经没有了尖叫的欲望。
  日期:2018-01-09 14:42:28
  2,
  三妹已经34岁了,身上的皮肉变得松驰,头发开始脱落,越来越稀薄,看得到白白的头皮,卸去化妆品后,脸色灰黄,一块块色斑触目惊心。
  三妹年轻时,是老家县城里的第一枝花。
  三妹身材高桃,一米六八,脸蛋白得像一朵玉兰,长发及腰,曲线玲珑。加之家世显赫,父亲是当地副县级干部,母亲是教师。走到哪,三妹都是众星捧月的对象。
  但三妹爱上了荣刚。
  荣刚是县城最年轻的百万富豪。才26岁,就赚下不菲的身家。荣刚高中毕业后自己创业,倒腾电器,开山采石,什么都干。加之长着一张男子汉的脸,轮郭分明,鼻梁高耸。不容得女孩子不动心。
  20岁的三妹和荣刚谈恋爱了。刚开始时,荣刚待她如同公主一般,带她到新马泰旅游,给她买红色的本田小车,为她戴上钻戒。那时节,三妹的生活粉红,散发着青草与香花的气味。
  但后来,荣刚从越南玩了一趟回来,染上了毒瘾。先是把家里的存款都花完,接着将房子变卖,车子贱价抵押出去,最后,荣刚穷得只剩下三妹了。从云端跌入地狱,荣刚只花了二年时间。
  荣刚吸白丨粉丨的样子特别迷人,他用一块银闪闪的锡铂纸,上面放一点白丨粉丨,下面点酒精灯。荣刚的鼻子插一根吸管,“咝——”的一声,淡蓝的烟全部被吸入胸腔。吸几次后,荣刚眼睛迷离,和三妹**,浑身充满雄性。让她欲死欲仙。
  荣刚说:吸粉的感觉比做神仙还快乐,人在彩云里飘,周边纷飞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天使,奇花,异果!要钞票就有花花绿绿的钞票,要美女就有性感妖娆的姑娘!
  然后三妹也跟试着他一起吸粉,果然感觉很好,志得意满,宠辱皆忘。
  日期:2018-01-09 14:42:49
  3,

  两人在老家呆不下去了。荣刚的生意没有了,还欠下不少货款,天天有债主讨钱,只得东躲西藏。三妹父母亲将她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三妹把床单撕成条结在一起,翻窗从五楼吊下去跑了。
  两个人一起跑到了虎门。
  三妹做了坐台女。她漂亮,性感,像一朵黑玫瑰,男人们趋之若鹜,很快就成了龙泉大酒店的红牌。荣刚在租房里给她买菜做饭,等她下班后拿钱,然后深夜12点到虎门大桥的桥墩下找白丨粉丨崽买丨毒丨品。
  三妹和荣刚坐在五眼井出租房的床上,你一鼻子我一鼻子吸着白丨粉丨,兴奋起来两人开着录音机跳舞,荣刚曾经英俊的面容变得扭曲,三妹长发飘零狂魔乱舞,像两只鬼魅。

  后来,荣刚不用鼻子吸粉,用针筒对着静脉血管注射,全身都是针眼,连**上都是针眼了。三妹心里没来由的慌张,有时候和荣刚躺在床上,感觉他们两人就是两具死尸。
  荣刚还是很爱三妹的。
  三妹有次坐台,很不幸运,坐上了虎门有名的河南帮莫三丰的房间。莫三丰是个性虐待狂,找了一伙同样的混子,将三妹衣服脱光,用啤酒瓶捅下身,对三妹嘴巴撒尿。三妹趁上厕所的机会,发信息给荣刚,要他来龙泉酒店四个八房间救她。十分钟后,荣刚居然一个人跑进了房间,看到莫三丰正拿着生*器在三妹脸上涂抹,举起啤酒瓶就对着他脸上砸下去。莫三丰的兄弟举起军匕,在荣刚大腿和肚子上各捅一刀,然后逃走了。

  荣刚的血是黑色的,黏黏的。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荣刚伤口还在渗血,就要出院。——医院里注射丨毒丨品不方便。
  三妹下午晚上坐连台,收入很高,客人给的小费也多,手里存了几万块钱时,肚子里毛毛两个月了,于是对荣刚说:“刚子,我们在一起几年了,结个婚吧?”
  荣刚看了三妹很久,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躲到厕所里脱裤子,在生*器上注射**因。
  三妹在黄色的灯泡下,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她准备结婚后就戒掉毒瘾,好好做妈妈。她长得漂亮,刚子长得帅气,生下的孩子一定很俊很俊。
  然而,荣刚在厕所里没有出来,三妹进去看时,他已经倒在马桶边,眼睛死鱼一样翻着白眼,嘴角流着白白的泡沫。
  三妹捧着荣刚的骨灰盒回了家乡,夕阳照在盒子上。有青幽幽的反光,照在她腆起的肚子上。三妹妈妈六十岁刚出头,就已经满头白发,抱着三妹好一阵嚎哭。
  日期:2018-01-09 14:44:05
  4.
  三妹差一点就结婚了。
  三妹妈看到女儿堕落成这个地步,心里滴着血,到底是亲妈,打断骨头连着筋。托了许多同事亲戚,帮三妹说了一门亲事。男人是死了老婆的铁路工人,没有孩子拖累,虽然年龄大三妹十多岁,但并不介意三妹有孕在身,愿意做个顶缸爸爸。
  这男人就很难能可贵了。三妹终是同意了,风风雨雨数年,三妹低到尘埃里。
  婚礼在县城最大的酒店举行,三妹爸爸和妈妈不愿意委屈女儿,承担了所有的婚礼开支。铁路工人只需要出个光溜溜的人,负手做新郎就行了。
  没料到婚礼还未举行,新郎那边一个做生意的朋友,对着三妹定定地看了足有三分钟,哈哈大笑起来。跟新郎说:“老柳啊,恭喜恭喜,你娶了个极品老婆呀!”
  老柳还以为夸奖三妹,谦逊地说:“当然,我老柳眼光不错吧?”
  那朋友笑得颠狂起来,声震屋瓦:“不错不错不错,莞式服务三十六式,你老婆炉火纯青了!”
  原来,这人曾经是三妹在虎门的嫖客!

  新郎当即悔婚。三妹爸爸当场脑中风,跌倒在婚礼现场的龙凤门下。
  5,
  三妹回到了虎门。继续坐台。
  那年十月,三妹生下了小橹,眉眼像极了荣刚,轮郭分明,鼻梁高耸,可爱极了。
  三妹还是吸丨毒丨,但从来不当着小橹吸。而且量也控制,每天花费不到五十元钱,她要留下钱来,供小橹读书,上大学,给小橹买房,娶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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