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我们流浪的青春》
第38节

作者: 章望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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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3-19 08:44:31
  被情人羞辱之后…
  01
  2018伊始,春风和煦,阳光普照,芳华吐蕊,共和国修宪,举国一派和谐,然而,任五陀把他老婆肖源源活活干死了!
  制造了这个城市极不和谐的声音。
  任五陀在我们心目中是个“半戆子”,即半个傻子。此君有个悄然流传的段子,小时候,他妈妈月事来了呆洗手间,要他帮忙到房间拿止血的物件,他倒好,敲开厕所门手里举着片疮可贴。一个连卫生巾和疮可贴都分不清的家伙,不是傻子又是什么?
  任五陀命好,家境很不错,他爸爸在市商务粮食局当副调研员,母亲在一所专科学校当丨党丨委副书记,任五陀爬爬滚滚的在本市的医专毕业后,被他爸爸安排进了一所不太出名的公立医院,虽然只是管理器械,但如果凭他个人资质和修为,是万万办不到的。
  古言道,傻有傻福。任五陀就是这么个傻子。
  任五陀虽然智力不咋的,长相也蛮,一张大脸上生满了星罗棋布的痘痘,个子高大壮实,然而总是佝偻着腰身,一点都不见挺拔。但他为人很热情,别人叫帮忙,只要喊一声,他都爽快地答应着,脸上挂着傻呵呵的笑。因此,任五陀并不让人讨厌。
  但任五陀让人忌妒。他找了个挺漂亮的老婆!

  任五陀母亲所在的学校有些专业是对外合作办学的,现在的大学简直误人子弟,缺老师了就可以随便到人才市场去招,刚毕业的本科生就教大专生了。肖源源就是应聘进来做老师的,女孩样子乖巧伶俐,白白净净的逗人喜欢。任五陀的妈无意中跟她打了回交道,就入了眼,有心收肖源源做儿媳妇。凭任五陀自己,找媳妇的事只怕三十夜里盼月亮—没指望啰。
  于是,任五陀妈有事没事就朝合作办学的那个专业跑,检查工作呀,和新教师谈心呀,慢慢和肖源源混熟了。于是某天私下把肖源源叫到一边,边问她边介绍自己的儿子五陀。肖源源冰雪聪明,一下就知道副书记心里那小九九,红着面皮回答说:我才毕业参加工作,现在只想把工作做好,怕辜负领导信任,暂不考虑其他的事
  任五陀妈吃了个瘪,但脸上还是笑着:傻姑娘,有我在,你还怕站不住脚吗?
  真实原因,是肖源源在大学有个恋了四年的男朋友,叫龙逸亭,而且两人感情很深。
  但最近,肖源源有些动摇了,她来自郊区,父母都是辛辛苦苦土里刨食的菜农。龙逸亭的爸爸以前是大货车司机,本来家境还行,但去年冬天那个冰雪天出了车祸,背上了两条人命,偏偏他爸爸查出酒驾,赔上整个家当还得坐牢,龙家一下跌到解放前。
  侧面打听过,她对副书记的家境有一些耳闻。当然跟龙逸亭家是天壤之别。
  龙逸亭长相俊秀潇洒,也很有才,跟他的名字一样特别不凡。在大学里倒追他的女生排成长队,不知道怎么他会选择了不是顶尖的肖源源。这么说吧,如果打分肖源源勉强可以打到A,但龙逸亭则完全会打两个加的A。肖源源一度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孩,每天都缠着男朋友,生怕他移情别恋了。
  龙逸亭是人中之龙,毕业后坚决考研,边打零工边读研。而肖源源已经没有读书的兴趣了,选择就业。两人算是劳燕分飞。
  02
  社会是只大染缸,半年时间,肖源源就已经被世俗同化得差不多了。家境好的女同事一套化妆品就是大几千,让她惊得目瞪口呆,别人下班后开着小车出去逛街,而她只能在共享单车刷卡,经常半路被雨水淋个落汤鸡。物质享受的蚕慢慢啃噬着她心灵纯净的桑叶。
  当任五陀妈第五次问她,希望她跟自己儿子相处试试的时候,她迟疑着答应考虑一下。
  任五陀第一次跟肖源源见面时颇人模狗样,又让老妈心口相传调教了好几天,所以一下子根本看不出是个“二戆子”。
  那天任五陀口袋里揣了一叠现金,带肖源源到市里唯一的五星级国瑞酒店吃自助餐,人均消费368元!不知道什么原因,吃饭时肖源源眼睛里有了热泪,她感觉自己忽然长大了。

  是啊,以前跟龙逸亭玩的都是小儿科,到外面吃饭,总是带她到花费十多块的大排档吃麻辣烫;放假去玩,也是骑个单车到这个城市免费的公园消遣。龙逸亭还说,带她吃遍了全市,玩遍了这个城市的角落。这次任五陀的大手笔让她突然惊醒,她尖锐地感觉到自己的青春廉价地消磨掉了。看着餐厅周边衣着考究彬彬有礼的食客,她仿佛看到了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华光照在头顶。
  走出餐厅时,肖源源已经很自然地挽住了任五陀的手臂。
  龙逸亭暑假时过来看肖源源。见到玉树临风的男朋友那一刹那,她那虚荣的物质欲望瞬时崩塌,这个男人仍然让她如此着迷,她紧紧地搂着他拥吻,立即在床上酣畅淋漓地**,仿佛要弥补这几个月来的肉体空虚。
  然而,当他们在床上缠绵时,任五陀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来,肖源源心虚地躲到厕所去接听,出来时,脸上表情极不自然。龙逸亭何其聪明,他马上觉察出了一些端倪。
  龙逸亭只用眼神,那种冷酷却非常明了的眼神,就让肖源源无处遁形。她哭着,跟他坦白了自己找了新的男朋友的事实。
  龙逸亭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默默地穿衣服,眯着眼睛仿佛打量一只狗或者一只猫一样的眼神盯了她一分钟,说声:祝你幸福。然后转身离去。
  那眼神,令她忏悔的机会都不给。她太了解他,龙逸亭多高傲的男人,从来不会迁就她丝毫,他彻底地放下了她。
  也罢,盖棺定论,朝一条路走到黑。那年国庆节,肖源源嫁给了任五陀,这才是要跟她共度一生的男人。

  03
  我们这个社会,总是虚妄地传播着假信息,被传播者三缄其口享受着,以至于真相让人大跌眼镜。比如传言某大款身家数亿,其实也许正在举债度日;传言某某人可达天听,也许只是认识在某个机关的司机而已。
  肖源源就是传言的受害者。
  任五陀的家庭其实并不富有,他爸爸虽然是个副调,但已经退居二线,以前也没管要害部门,所以其实就拿点死工资而已。他妈妈的丨党丨委副书记更是形同虚设,一个闲职罢了。
  任五陀吃368的自助餐也是打牙祭而已。更多的时候,他也是带肖源源出去吃大排档、烧串儿摊,并不比跟前男友龙逸亭高尚多少。而且,任五陀之所以胖,就是因为食量大,吃起来没个完,肚子长得如同孕妇般。一想到本来希望借嫁与豪门帮助自己父母减轻负担,不再沐风涕雨受苦的幻想泡汤了,肖源源总是无名火起,大骂嘴里塞满食物的任五陀像猪一样吃相难看。然而后者一点也不生气,继续傻呵呵地笑,傻呵呵地吃。

  任五陀爱她,不舍得跟她生气。
  他的眼睛很小,怯生生看她的时候,像一只挨打的猪。一看到任五陀蠢笨的样子,肖源源就会想起龙逸亭俊逸的模样,心里不由针扎般一阵痛楚。
  不用说,婚后她跟“二戆子”任五陀的生活要多平淡有多平淡,要多无趣有多无趣,很多时候,她望着天边的白云,心就飘到和龙逸亭的快乐时光去了,低眉时无限惆怅。
  跟许多老实男人一样,任五陀对肖源源好得不得了,做饭、拖地,甚至连她的三角裤也负责搓洗,他们家经常的场景是,任五陀做家务赤着膀子挥汗如雨,肖源源坐在沙发上涂指甲或者看电视,各得其乐。
  任五陀家务全包,工资全交,百依百顺,是这个时代几乎绝了种的好男人。
  是真的“绝了种”,结婚一年多,肖源源的肚子半点反应都没有。
  不知道大家注意没有,人一肥,丁丁就小,任五陀的玩意儿长得像只黄瓜蒂儿,尤其是洗澡时一缩水,简直像博士伦一样隐形了,不细看发现不了。
  小也罢了,问题是任五陀床上功夫简直不是一般的差劲,每次一分钟不到就一泄如注。用肖源源的话说,就是“逼痒都没挠到”!幸亏她已经不是处丨女丨了,不然她真担心他连她的处丨女丨膜都捅不破。任五陀也想努力,便越是努力越是力不从心,甚至软得像条泥鳅。闭上眼睛,肖源源就会想起龙逸亭来,龙逸亭器宇轩昂,在床上总是让她高丨潮丨迭起飘飘欲仙,想着想着,她会自己劳驾手指**,嘴里肆无忌惮地叫着,眼睛轻蔑地看着一旁悻悻的任五陀。

  任五陀父母都退休了,巴巴等着抱孙子,于是经常旁敲侧击,任五陀苦不堪言,吱唔搪塞着说不急,还年轻,肖源源在一旁冷冷地笑,笑得任五陀心惊肉跳。
  到底还是医专毕业了,任五陀意识到自己身体有问题,悄悄找了家医院去检查,结果让他如遭雷击:弱精症。也就就说,让女人怀孕人几率比中彩票大奖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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