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灾:汉民族为什么可以躲过这次灭绝之乱》
第10节

作者: 胡不归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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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只要苟晞不来,王弥无敌。
  接下来的半年,是王弥辉煌的半年,他先后攻略兖州的泰山、鲁国,豫州的谯国、陈国、梁国、汝南、颍川、襄城等地,所到之处,无不一鼓而下。
  一个超级强者在破碎的中原大地上隐约成形,不断的撕咬着晋朝腹地。如果再给他一点时间,说不定他真能成为第二个刘渊,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不过,他的志向远没有那么复杂,根本没想过成就一番基业,就是简简单单的把这个天下搅得更乱而已。
  不然的话,实在没办法解释他在事业刚刚露出气象的时候,就选择带兵去攻打洛阳。
  晋朝首都洛阳,聚集了晋朝最精锐部队的洛阳。
  世界上有许多人,他们的乐趣,真的就只是搞破坏,而完全不在乎破坏能不能给自己带来好处,他们沉迷于这种砸碎一切的快感之中。
  这种人,对于任何一个组织都是极其可怕的,因为他们会从内部毁灭掉整个组织。
  西晋的灭亡,王弥居功至伟。

  当然,他还不够资格成为西晋这个庞然大物的直接毁灭者,这个荣誉属于真正的乱世枭雄。
  王弥没能攻陷洛阳,只是打破了城门一角,大肆劫掠一番、并且放了一把火之后,他被从西凉赶来的猛将北宫纯打败,离城跑路,屁股后面跟着一票恨他恨红了眼的西晋大兵。
  带着这样一条时时想咬死他的尾巴,王弥显然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逍遥自在的到处抢劫了,他需要一个能帮他去掉这条尾巴的靠山。
  天下敢砍且能砍这条尾巴的,只有刘渊一个人。
  这就很简单了,王弥北渡黄河,投奔刘渊。
  北宫纯追过黄河,遇到了前来接应王弥的匈奴骑兵,人数比他多得多。
  但这个产自西凉的猛男从不知怕为何物,看到匈奴人就带兵冲了上去,一通大砍之后,他砍赢了。
  这是晋军首次在正面作战中击败匈奴汉军,北宫纯凯旋之后,洛阳上下欢声雷动,百姓甚至为他传唱了一首歌谣,以纪念他的功勋:“凉州大马,横行天下!”

  他当得起这样的赞誉,因为被他在黄河边上打败的,是刘渊最能打的儿子:刘聪,匈奴人数一数二的名将。
  有了匈奴骑兵断后, 王弥总算摆脱了追兵,跑到了汉国首都平阳。刘渊派出大臣,远出郊外迎接,在王弥入城后,又亲自到下塌处给他接风洗尘,以示对这个青年时代好友的欢迎。
  当然,更是对他所带的这一支身经百战的流寇部队的欢迎。
  王弥感动得当场表示,刘渊就是汉光武帝刘秀、照烈帝刘备的再生。
  刘渊遂得王弥。
  日期:2018-08-18 00:52:19
  八
  至此,刘渊帐下收罗齐了刘曜、石勒、王弥等大将,这样的顶级配置,已经足够和晋朝争一争天下的归属权了。
  那么,征晋吧。
  此时刘渊已经建国四年,也被饥荒和战乱折磨了四年,根本顾不上积蓄国力图发展,到现在为止仍然很弱小,只占据了南部并州和周边的一块,而晋朝仍然是个名义上拥有天下的庞然大物。
  只是,好歹是要打一下的,刘渊已经六十了,他能感觉到自己大限已近,紧迫感时刻威胁着他,他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离自己的梦想更近一些,哪怕是近一步也好。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征晋是超级大事,以前打来打去,只是在跟晋朝的地方部队抢地盘,刘渊也一直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从来没有露出过“取晋而代之”的宏伟理想,免得招来晋朝不顾一切的报复。刘渊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 前半生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不可能因为自己的急躁,而把所有的筹码全部押上来跟命运搏大小。
  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是一个人。

  这个人派了一个使者,千里迢迢的过来找刘渊,告诉他如果现在伐晋,将有极大的可能获得成功。
  这个人名叫司马越,晋朝的东海王,也是八王之乱里的最后一个王,此时晋朝的最高掌权者,比皇帝权力还要大的那种。
  当然,司马越并不知道自己给刘渊做了这么大的贡献,他所照的一切,只是在依照本能从事而已。
  三年前,白痴皇帝晋惠帝吃了一个饼,离奇驾崩,因为死得太过诡异,大家都在谣传,是司马越毒死他的。
  这个说法实在是有些冤枉司马越了,因为他自己并没有当皇帝的想法,而如果要立一个傀儡的话,有谁会比一个白痴更能胜任呢?
  反正新皇帝当傀儡当得远不如前任那么好。

  新皇帝是晋怀帝,是晋武帝司马炎的二十六个儿子里, 所剩下的唯一一个了,其它儿子都在八王之乱里幸运的身亡,不管行不行,也只能是他了。
  晋怀帝哪里都好:他性格柔弱,母族凋零,因为不起眼,在朝中也没有任何势力,不会对司马越构成威胁。
  他只有一点不好:太年轻了,即位的时候,只有二十三岁。
  正是最为少年热血的时候。
  他看到司马越把握了所有的军政大权,但才能平庸,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地方,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天下大乱,贼寇四起,这,如何能忍?
  我才是皇帝!这天下可是我的!
  也许是权位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也许是晋怀帝本就是一个外表柔弱但内心坚忍的人,总之,在即位以后,他表现出了少年人所独有的勇气,试图挑战司马越这个权臣,并没有乖乖的当一个应声虫,而是开始培植自己的亲信;

  同时,他也表现出了少年人特有的草率马虎和憋不住话,在大小政务上不断的表达自己的主张,完全不懂得在没有掌控权力的情况下,他作为吉祥物,唯一应该做的就是韬光养晦。
  他的高调,几乎是在毫不掩饰的向司马越发起挑战。
  司马越这个人,也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身上融合了好些种互相冲突的特质:
  他对权力有着极度贪婪的欲望,无论是谁影响他的权力,都会遭到他的毁灭性打击,原本是他心腹的当世名将苟晞,在兖州当刺史当得好好的,就因为他疑心兖州的地理位置太过重要,放在谁手里都不合适,于是把苟晞调到偏远地区,自己来兼任兖州牧,无缘无故把苟晞逼到了对立面;但他又没有自己当皇帝的野心,在立了晋怀帝之后,他就离开洛阳出镇许昌。
  他对治理国家、抵御外敌非常外行,执掌天下至高权力几年间,国家越来越乱,到处烽烟四起,政令仅仅只能通达几个州府;但他又对打内战、玩政治极度的内行,刚发现晋怀帝有失控的苗头,立马带兵奔回洛阳,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晋怀帝培植了三年的亲信一网打尽,将小皇帝的政治势力连根都刨了。
  胜利来得如此简单。
  不过,也正是因为司马越搞政治的段位实在太高,事情做得太过到位,所以反而给自己埋了一颗雷。
  文官群体里边,晋怀帝的势力已经彻底清除了,军队里也非常有必要来一次清洗。司马越深知搞斗争不能偏科的道理,于是解散了洛阳禁军,驱逐了禁军将领,用自己带过来的东海国士兵接管洛阳城防,死死的吃定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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