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天下的蒙古(成吉思汗时代蒙古人的故事)》
第24节

作者: 公子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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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90年,十三翼之战,战略转移成功,第一指挥官。
  在回师的时候,札木合自作聪明地干了件极其愚蠢之事,提醒我们他的的确确还是一位蛮族首领,而不只是喜欢赋诗的文学青年。札木合想要借助这件事情,来惩戒那些背叛他的人,以及警告自己队伍中可能要背叛他的人(这次战争中不是出现了泄密事件吗?):
  他首先砍下了帅大叔察合安豁阿的头颅。他说:“长得帅,死得快!”然后砍下了对方的头,还把头颅系在马尾之后,来回拖曳践踏,直到整个头颅面目全非。
  然后,他在两军阵前的一片树林中,下令架起七十锅热汤,把抓获的赤那思俘虏,排队扔进热锅生生煮死。
  这一切,都在双方将士的视野之内发生。
  “呸!”主儿扯歹朝着札木合的方向吐了口痰,没有等札木合发表总结谈话,转身离开了刑场。
  日期:2018-09-26 18:50:22
  (卷三 安 答)
  3-4 十三翼之战
  煮完七十锅大活人,札木合统帅回家的心情一路畅快,抵消了未奏肤功的遗憾。联军也在途中渐次散去,各回各家。
  群主札木合想在“为了和平”的群里发表下感谢,他打开手机,只见群里不知何时跳出了几行信息:
  战无不胜的主儿扯歹退群了
  草原赛张飞忽亦勒答儿退群了
  还有“七子之父蒙力克大叔”先留了个言“群主发红包,不发就退群”,然后退群了。
  “一群不懂规矩的沙雕!”札木合骂道,把手机给摔到地上,又捡起来怏怏地发了几个表情,就把群给作鸟兽散了。打了一场未完成战略目标、因此毫无快感的胜仗,又碰上有人不打招呼退群,札木合的心里很不好受,躺在帐中生气。然而糟心的事一件接一件,司厨汇报,因为用大锅煮人,把锅弄得很脏,战士们有心理阴影,现在都在罢吃。
  札木合把司厨一顿骂给轰了出去:都什么事儿。
  接着就有汇报,说主儿扯歹带着兀鲁兀惕部人,忽亦勒答儿带着忙忽惕部人往铁木真方向投奔去了。
  札木合一听这个消息,立马翻身弹起来,这一惊非同小可。兀鲁兀惕人和忙忽惕人都是战斗部族,人称草原核弹头,这一来一去,力量对比就变化大了。他猛然想起了退群的事,便命人赶紧去追踪晃豁坛部蒙力克大叔的下落,几天后,得到回报说蒙力克大叔和他的七个儿子也投奔铁木真去了。
  札木合颤抖着双手看着穹顶,他不能理解,明明打了胜仗,这些老小子怎么就反而投敌了呢?
  是天意吗?他想到了大仙豁儿赤的预言。
  是命运吗?
  “……终究会注定……”他慢慢地跟着节奏唱了出来。
  而此刻,不儿罕山下,铁木真军中正在为赤那思部牺牲的战士们举行祭礼。铁木真大汗面对长生天祈祝,带领部属发誓要报此仇。
  祭罢,便接到报信说兀鲁兀惕部和忙忽惕部各有使者驰来,请求归顺。此二部原是札木合联军的前锋,是造成赤那思战士惨死的凶手,因此铁木真营中群情激动,一些赤那思将士甚至请求手刃使者。最终,还是由“众人之长”博儿术出面,他请求大家控制好情绪,说:是归顺,还是诈降,还须探明情况再说不迟。
  于是铁木真率领一众将领出营,来到高处附视,只见旷野之中,两部齐整的人马卸甲背立,武器束于马腹,主儿扯歹和忽亦勒答儿二人如同两根铁柱般立在阵尾。好几千人马立在萧瑟的秋风中,却一片静谧无声,只是间或有几只马蹄蹭地的声响掠过。

  铁木真一行心中凛然,驱马下谷。主儿扯歹和忽亦勒答儿见大汗前来迎接,翻身便拜倒在地,身后几千将士也跟着转身跪拜。
  铁木真下马将二人扶起,他高兴地迎接两位虎将的到来,称他们为“吉祥的伴当”。主儿扯歹则告诉大汗他们来奔的原因:“札木合行事乖张,狂傲独断,与我们素有不合。近日回师时,又烹杀赤那思族大好男儿,可谓残暴已极。我们本都是承受天命而生的孛儿帖赤那祖先的后代,不忍他这样残杀同族的行为,又听闻圣明的大汗您礼贤下士,‘乘人以己马,衣人以己衣’,因此来投靠大汗,愿效犬马之劳!”

  就这样,草原两大战斗部落兀鲁兀惕和忙忽惕归顺到铁木真的名下,很快,我们将看到他们在战争中发挥独当一面的作用。铁木真虽然在十三翼之战的场面上失利,但是因祸得福,赢得了心理战的胜利。兀鲁兀惕和忙忽惕二部的到来带动了新一轮的归顺潮,更多的部族离弃札木合,选择向铁木真靠拢。
  这其中就包括晃豁坛部的蒙力克大叔,他就是也速该临终前托孤的那位青年。蒙力克后来见铁木真一家失势,便抛弃了少年铁木真,去札木合处发展,现在,他绕了一圈又回来了,还带着七个儿子。他以故人的身份求见铁木真,本来担心会受冷落,却一样受到了热烈的欢迎。铁木真对他的归来甚至格外高兴,因为蒙力克这个人在他丧父之初,曾给了他父亲般的温暖。

  日期:2018-09-26 23:51:08
  (卷三 安 答)
  4流血的盛筵
  十三翼之战带来的诡异结果还在延续:札木合虽胜犹败,人心涣散;而铁木真虽称大汗却暴露出实力不济,也在一部分别有用心者的眼中损失了威信,主儿乞部的两位领导撒察别乞和泰出兄弟就是其中的代表。
  早在推举大汗的大V会议上,撒察别乞就一脸不情愿。他甩锅给阿勒坛,其实是有自己的小算盘。草原上是以实力说话的,只有拳头硬的人才配有小算盘。而撒察别乞就是这样的人,因为他的主儿乞战士们都是——

  手能挽弓的、
  胸有胆识的、
  器宇轩昂的、
  口呵长虹的、
  无敌的勇士!
  “主儿乞(主儿斤)”的意思是中心、心脏。之所以获得这个名称,是因为他们是合不勒大汗的长支、美男子斡勤巴儿合黑(“斡勤”意为“姑娘”)的后代。斡勤美男也许是继承汗位的完美储君,但是很不幸,他被金人俘了去,惨死于木马之刑(汗位传给俺巴孩)。合不勒心疼他的小心肝、长孙忽秃黑秃,就赏了一票高能战士为其组建了一个新的部落,命名“主儿乞”(小心肝呐)。这些高能战士,包括有能征善战的札剌亦儿人,他们是莫拿伦胖婶灭门惨案的凶手,他们因为这件事,后来被海都汗征服,世代臣服于蒙古人。

  而撒察别乞,就是心肝忽秃黑秃之子。
  主儿乞部军队如何高能,我们在十三翼之战中能找到证明,因为十三翼中,只有他们是以一部而占有二翼(第五、六翼)的。另外,在这一时期克烈亦惕人的内乱中,铁木真曾经派主儿乞人帮助王罕之弟札合敢不击败了前来骚扰的蔑儿乞惕人,这件事也可证明他们具有不俗的战斗力,我们将在后文再述。

  有了这么硬的拳头,撒察别乞总是有点飘,他每次整队列,看到自己的战士比堂弟铁木真的部下块头大一个级别,心里就感到特别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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