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一个真实的日本》
第5节

作者: 诸葛方明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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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邦家三千年,虽山容河相亘古不变,昭和二十年八月十五日之恸哭,乃一时代之结束,为极端之悲痛与无涯之忧苦所缚,将向危险的、无尽的绝望之底沉沦。
  ……
  时机来临,命令已经下达,由于我等职域所在,作为国家战后处理的紧急设施之一端,被赋予慰安驻屯军的艰难事业。此命令重大。而成功则难中之难也。
  由此同志结盟,信念引领我等勇往直前,通过几千名“昭和的阿吉”之献身,筑起一座阻挡狂澜的防波提,共同护持培养民族的纯洁,为维护战后社会秩序之根本,甘当地下之柱石……
  以一言结束声明。我等断非向进驻军献媚。我等并未有损气节或出卖灵魂。我等只不过尽不可免之礼仪,并履行条约中之我方义务,为社会之安宁做出贡献。我等敢大声直言,是为护持国体挺身而出。重申此言,以为声明。
  “誓言”中所说“昭和的阿吉”,是指明治维新时期,美国人迫使日本废除闭关锁国政策之后,日本就即特设了为外国人服务的娛乐区。有一位为国献身的年轻女子阿吉,曾被指派给1856年上任的第一任美国总领事汤森·哈里斯为妾,在传说中被誉为爱国英雄。所以,此时战败后的卖春业者,以阿吉悲哀而色情的形象自我标榜,自称是“昭和时代之阿吉”。
  当天,数百名美国大兵很快抵达东京大森町的一处慰安所。由于刚刚开业,里面既没有床、寝具也没有单独的隔间,本该十分隐秘的事情却几乎随处进行,甚至是在走廊上。目击当时情景的日本人后来的证言都非常愤怒,说这是无耻的“动物的**”。据说,当时的丨警丨察署长都为此流泪哭泣。
  一位缺乏经验的“慰安”新人,后来追忆起她第一天的恐怖经历:被指派为23个美国士兵服务。据推算,慰安所里的女性每人每天招待美军数量在15到60人之间。一位先前做打字员的19岁的姑娘,几乎立即就自杀了。有些女性精神崩溃了,有些人逃亡了。
  到了9月中旬,这荒唐的“国民外交”多少变得正常了一些。在日本作家高见顺9月13日日记中,记录了他与一位出租车司机的对话。司机说他看到一个女人像歌剧里那样身穿艳丽的和服,在一处慰安所门外迎接一个美国兵。她跳起来搂着美国兵的脖子,并用带日本腔的英语打招呼说“哈罗”。
  慰安所在东京迅速扩张,很快就增加到了33所,并且在其他20座城市同样迅速地蔓延开来。与其他消费相比,慰安所里的价格很便宜。一个慰安妇费用是15日元或1美元,相当于当时日本市场上半包烟的价格。两三倍这样的价钱,就可以购买一整夜的“个人消费”——这当然受到美军官兵的热烈欢迎。
  慰安所的设立虽未能完全防止**和性侵事件的发生,但考虑到占领军庞大的规模,**事件的发生率相对较低,基本达到了日本政府的预期。
  到了1946年1月,占领军当局命令全面禁止“公营”**业,宣称它是非民主的也是侵害妇女人权的。但在私下里,他们承认废除慰安所最主要的原因,是占领军部队内部性病患者激增。几乎90%的慰安妇性病检查结果呈阳性。同时,进驻日本的主要部队美军第八军,经检测,70%的官兵感染了梅毒,50%感染了淋病。
  公营**制度的终结,并不意味着**业本身的终结。1946年12月,内务省宣布女性有做**的权利,在指定的“红线”区域可以继续从事**业活动。此后,大约有55000到70000名女性在上述区域充当全职或兼职**。

  大概就是从此开始,日本社会流行起一个新称谓“潘潘”。这是个音译词,其来源说法众多,但所指称的就是那些风尘女、卖春女、包养女。
  “潘潘”大多是因为生活所迫,但也有自愿从事这一职业的。一位18岁的京都姑娘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前些年在奈良上缝纫学校的时候,一个夏日的夜晚,在公园里,她失身于一位年轻的美国兵。几个月后,他们浪漫的关系中断,她偶然决定成为一名**,就搬到了京都干起了这一行。她绝大多数的顾客都是美国兵。她告诉丨警丨察,如果一位客人长相特别英俊,她往往不收他的钱。除非生病或是住院,她声称自己会继续追求这种生活方式,不会考虑其他的人生选择。

  “潘潘”成为战后时期享乐主义和消费至上的先驱者。在那些年的严重饥荒和匮乏日子里,美国人物质生活的舒适令人难以置信。在普通人中,没有任何群体像“潘潘”那样有效及时地开发利用胜利者的物质财富。她们是美军消费合作社货品的接收者。包括基本食品,酒和雪茄,糖果和新潮女*用品等等。
  由于定期的军队换防,持续引进大批新部队补充25万人的占领军编制。据说,在进驻任期内能抵住诱惑的微乎其微。大致估计,占领军人员花费在这方面的费用大约是几千万美金,几乎近半数到了那个年代的“阿吉”们手上。

  占领军撤走后留下的一个严重问题是他们与“阿吉”生的孩子。少数军人能把心爱的“阿吉”带到美国,但多数却无能为力,殃及到生下来的小孩。这些小孩从小没有父亲或母亲,成长过程中遭遇这样那样的问题,造成了一个个人间悲剧。
  电影《人证》讲的就是这样一个悲剧故事。
  《人证》改编自日本社会派推理小说作家森村诚一的作品《人性的证明》。故事梗概是:在东京皇家饭店的电梯里,一个美国黑人青年突然被刺死。经调查得知,死者叫乔尼,是从美国来日本寻找生身母亲的。经过丨警丨察一系列的侦破真相大白,原来杀死乔尼的正是他要寻找且已找到的母亲——日本服装设计师八杉恭子。
  乔尼的的黑人父亲威尔夏1946-1949年曾经在日本服役,当时的八杉恭子为了谋生与作为士兵的威尔夏同丨居丨而生下黑孩子乔尼。后来威尔夏带孩子回到美国。事隔多年以后,儿子乔尼万里寻母,母亲八杉恭子为了保护自己的荣誉和地位,保住另一个后来生的儿子恭平的前途,将乔尼杀死了。恭平因犯罪逃往美国终被警方击毙。当八杉恭子正在1978年度服装设计授奖大会上获得大奖时,丨警丨察到会场拘捕杀手。八杉恭子看到两个儿子都死了,难以克制内心的痛苦和复杂的情感,来到断崖前自杀了。

  饥馑,疾病,无家可归,这就是溃败后日本社会面临的普遍问题。
  日期:2019-11-05 14:22:58
  第二章  占领
  傲慢的麦克阿瑟成为占领军的统帅。他主持了世界瞩目的受降仪式,庇护天皇免受战争罪犯的追究,给予妇女参政权,支持开展农地改革,并运送粮食救济饥荒的民众,是相当多日本人心目中的救星。

  君临日本
  1945年8月30日下午2时许,美军“巴丹”号运输机徐徐降落在横滨附近的厚木机场。机舱门一开,麦克阿瑟就以最适合摄影的姿势站到舷梯上:头戴飞行员深色太阳镜,手里拿着玉米穗烟斗,脸上挂着征服者的傲慢,配上他挺拔魁梧的军人身材,潇洒而威严。他在舱门口站了足足半分钟,供预先安排好的摄影师们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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