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一个真实的日本》
第51节

作者: 诸葛方明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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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9-11-26 10:08:54
  “长袖善舞”
  1964年11月9日,佐藤终于登上梦寐已久的相位。上任之初,鉴于本派势力不大,他完全接受了池田前首相提出的让位条件,几乎原封不动地保留了前内阁所有成员,还声称继承前内阁的既定方针。因此,佐藤内阁成立后的一年左右,人们几乎看不出新内阁有哪些特色,因而被称为“幻影内阁”。
  但是,如果就此认为佐藤是一个没有能力、无所作为的人,那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他是一个工于计谋、长袖善舞的政客。在历任首相中,他被公认为长于“人事和金钱”。
  先说“长于人事”。
  稳定了一个时期之后,佐藤觉得自己已基本可以掌控局面,便开始动手改组政府和党内人事。1965年下半年,为适应从池田体制向佐藤路线转变的需要,以本派为主体,网罗党内其他一些派系,佐藤组成了所谓“全党一致的实力人物内阁”。其后,又逐步改组,结合佐藤派、岸(信介)-福田(赳夫)派和原池田派,建立所谓“主流三派的联合体制”,依靠佐藤-福田阵线,树立了佐藤方式的人事体系。此后,通过平衡操纵他的“三根支柱”,即先后在他手下任大藏大臣、外务大臣、自民党干事长的福田赳夫,任自民党干事长、总务会长、通产相的田中角荣和“大型内阁官房长官”、居于副首相地位的保利茂等三人,顺利达到自己长期执政的目的。

  佐藤特别巧妙地利用了他的“两张王牌”—福田和田中之间争夺继任首相职位的矛盾,让他们互相削弱,彼此牵制。福田曾被称为“首相的继承人”。佐藤在任后期,也有意为“福田政权”铺平道路,但遭到与原池田派联合的田中坚决抵制反对。在佐藤内阁的历次改组过程中,“角福战争”逐步升级,一度形成在自民党内完全为川岛正次郎(时任自民党副总裁)与田中角荣联合阵线所控制,而在政府内则为福田-保利体系所控制的对立局面,甚至频频爆发正面冲突。而“佐藤政治经常是在掌握福田与田中两者之间的平衡中发展的”,这其实正是佐藤下大力气“谋求派系均衡的人事安排”所追求的结果。

  “人事的佐藤”如此有效地操纵政权,还得助于他布下的庞大情报网。有人说佐藤耳目之多、消息之灵通,以至无论在自民党内还是在野党内,“只要发出像一根针落地那样的声响,他马上就会听到”。此外,佐藤一向沉默寡言,内心的想法从来秘而不宣,每次人事变动,常令对手猝不及防,从而增加了这种“政权操纵法”的有效性。
  正是通过频繁调整党政人事,有效控制党内派系势力的消长,佐藤在党内的地位得到了进一步巩固。此外,由于经常更换内阁成员,使佐藤能够一再摆脱政权危机。在他执政期间,先后有五位内阁成员因疑案、失言等事件受到社会谴责和国会弹劾,但因佐藤及时行使罢免权,总是不等大火烧到自己身上,便使事态迅速平息,像“蜥蜴断尾”一样,一次次成功脱离险境。
  再说“长于金钱”。
  在日本,政治献金是公开合法的,就如自民党自己说的:“政治家就是要用别人的钱。”财界花了钱去扶持党派,自然也有发言权。比如在吉田茂政权末期,财界也要求吉田内阁下台。当然,政治献金在之前是混乱无章的,很多和贿赂行为难以区分,这才会出现“造船补助”事件。

  为了“净化”政治献金,在1955年1月,“经团连”的副会长植村甲午郎倡导成立了一个“经济再建恳谈会”,其目的是为了建立一个向各大党派提供资金的“捐款”团体。他们声称之前是某一个公司、行业向政党捐款,容易被人怀疑是贿赂,现在则是把所有捐款先交给“恳谈会”,资金都“搅拌”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钱,这样就不会被人怀疑有特定的目的性了。但其实这些钱90%以上都流向了自民党。

  掌握充足的政治资金,就有了维持政权的起码资本。佐藤本人有“超常的”募捐能力。办法之一是通过身边的助手和亲信,与财界人士保持密切的联系,以各种名义,定期或不定期地与财界人士聚会,如“长荣会”、“心道会”、“三水会”、“月一会”、“旧制五高同窗”、“首相周围亲戚会”等,参加者不外是财界各方面的实力人物。仅1965年一年,自民党收到的政治献金就达48亿日元,相当于池田在任四年总和的一倍半,创了历史纪录。正是由于有如此充裕的资金,自民党在历次大选中都能处于主动地位,确保其内部虽派系林立却分而不裂,因为各派系都需要从党的总部获取经费。

  看看佐藤任首相时下午6时以后的活动安排,就可以知道其“超常的”募捐能力为何如此强大了:一天工作完了的佐藤首相,只要不到镰仓休养,就频繁出入于柳桥、赤坂、新桥的饭馆,出席围着佐藤首相打转的各种聚会。佐藤出席的主要聚会有19种。假设这样的聚会每个月各有一次的话,除去静养的日子,佐藤首相差不多三天之中有两次。这些聚会是必须出席的,因此佐藤的忙碌程度也可想而知。

  这类聚会大多数与佐藤派募集资金有关。但所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拿了别人的钱,就得听别人的话,替别人干事,虽然并不一定“一手交钱一手办事”那么清楚直接。比如由佐藤派财界人士组成的长荣会,成员有新日铁总经理稻山嘉宽,富土银行董事长岩佐凯实等,都是垄断资本的代表人物。因常通过晚上聚会的形式给佐藤募集资金,自然就有机会对佐藤内阁的决策提出各种意见,所以被称为“夜晚的阁议”。

  佐藤还组织各行业、各地区的聚会,例如“十八日会”是日本银行政策委员新关、前三井银行董事长佐藤等三井系首脑的会;“吉兆会”是日立造船董事长松原、关西电力公司总经理芦原义、松下电气公司董事长松下幸之助等关西财界首脑人物的聚会。佐藤把这些聚会的具体运作委托给保利茂、爱知揆一、田中角荣等“左膀右臂重臣们”,这些“重臣”也就拼命干着抓钱的事情。
  佐藤曾有三个政治资金集团,即育成会、政经研究会、亚细亚研究会。关于这三个团体的作用,佐藤派的干部守口如瓶。一般认为,育成会是佐藤派经费筹措团体;政经研究会、亚细亚研究会是两个特务机关。所谓的特务机关是指以维持、强化和扩大本派系,破坏其他派系为目的而成立的机构。
  例如,政经研究会于1964年7月的总裁选举前就开始很快筹措了大量资金,在组织方面到处花钱,因而这次选举被称为“历史上最大的实力战”。1964年上半年以“研究费”名义领钱的议员有桥本登美三郎、木村俊夫、竹下登、渡边夫等,多者领了1800万日元,少者也领了300万日元。这些议员都是佐藤派的中坚干部,由他们去拉拢其他派系的主要干部。仅这一年政经研究会就筹集和支付了超过两亿日元的资金。

  再以育成会为例,看看它1966年下半期即6-12月的“日常消费”情况就可知其平时的运作内幕了。
  1966年共收入1.8亿日元,其中,下半期的支出是1﹒02亿。接近全年收入的60%。而且,下半期支出的一半以上即5360万日元以“调查费”的名义给了当时的总务长官冢原、官房长官木村及田中角荣等佐藤派的骨干。“调查费”调查什么呢?其实就是活动经费和个人补贴。
  1966年7月18日给冢原氏等九人各300万日元,同年12月10日又给田中角荣等7人各300万日元的“调查费”。而同时期给自民党前尾派同样名目的钱每人只200万日元左右,对佐藤派“忠诚程度”差的派系更只有50万日元。由此看来,终究是占有“政权宝座”的佐藤派补贴最多。此外,在中元节和年末期以“组织活动费”的名义给几个主要干部以200万日元的“特别配给”。这样,佐藤派干部以调查费、组织活动费的名义每年有500万日元“光明正大”地落入了自己的腰包。

  佐藤派还对各类报纸、杂志等以广告费、赞助费的名义付给巨款,让它们刊登一些“吹喇叭抬轿子的记事”,借以沽名钓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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