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纸皮厂的死尸失踪案与仓库有关。
事情得从上个月我高考落榜说起。
我考了一百九十多分,全级最差,成绩一出我老爸就骂我是废物,说再也不会给我一毛钱,逼着我去找工作,连毕业典礼也不让我去参加。
我心想去你妈的,自己养自己就自己养自己,怕毛!
我是个说干就干的人,推出家里那辆破自行车,自己一个人骑着绕着镇子到处找工作,可找来找去,要不是嫌我干巴瘦小的,就是已经招满了小工。
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第三天,我就在街边电灯柱上,看到这样一个告示:泰华纸皮厂,诚招暑假工、长期工,工资面议。
当时的我也是抱着试一下的态度,按照上面的地址找到那间纸皮厂。
这是个小型的私人厂,偏僻不说,里面也就几百平方大小,工人也不到二十个。
我想着这破厂估计工资给不了多高,不过来都来了,问问又不吃亏。
可是当我找到那个胖老老板之后,我才发现我错了。
暑假工的月薪能有三千就已经算高了,可就是这间私人厂,竟然给我出了三千五的工资,我当时想都没想,直接就签了合同。
胖老板姓何,他让我管他叫何哥。来这里干了几天才发现,何哥为人大方,在员工里的口碑也非常好。
就是签约时何哥有点怪,偏要我用红色笔签名,我想红色笔不吉利,哪有用红笔签自己名字的。
可是死拗不过何哥,在高薪的诱惑之下,最终我还是咬了咬牙,一挥笔就签了下来。
签完后何哥十分高兴,拍着我的肩膀说如果以后找不到工作,到他可以做长工的话工资还能再高点。
当时我就拍着胸脯,连忙答应。
纸皮厂的活很容易上手,不到一天的功夫,我就熟练了大半。
厂里的员工都很热情,见我是新来的,年纪又小,那些重活累活都不用我来干。
唯一不满意的,那就是纸皮厂的厕所了。
厕所不大,男女通用那种,不过今天我到厕所差点没吓一大跳。
里边的墙壁上贴了许多纸钱,从一块到五百亿一张不等,小便时,看着纸钱上映的秦始皇等人,未由来的有种尴尬。
虽说是死物,不过纸钱上的人那张眼睛栩栩如生,你盯着看时,就好像有另一个人同样盯着你看一样,甚是骇人。
在嘘嘘的时候,窗外又突然飘来一股冷风,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颤。
出来后我就跟何哥说这事,可是何哥却说:“纸钱都是我们厂的。”
我满脸疑惑:“可我们这是纸皮厂啊。”
何哥笑笑,说我以后就知道了,反正也没事,习惯就好。
我不知道何哥为什么不把他们撕了,不过我带着好奇去问厂里一个老员工的时候,他明显被我的念头吓了一跳。
“你说把厕所那些钱给撕了?”东叔估摸四十岁模样,是厂里最老的员工,从开厂的时候就在。
“对呀东叔,你们不觉得那些纸钱贴在厕所里,很不和谐吗?”我说。
东叔瞧了瞧周围,然后低声说道:“小胜,不是我们不想撕,是那东西,撕不得。”
“东叔你当我三岁小村娃呢。”我很不以为然,就一些破纸钱,还有撕不得的道理?
东叔撇撇嘴:“你才屁大,这世上多少事你还不知道哩。别说东叔没提醒你,这纸真的不能撕,邪乎。”
然后东叔就没有再说话,又忙起手上的活来。
见东叔这样,我也只好回去干活,不过心里却没把这话当一回事。
到下午去厕所的时候,我随手一扯,就把厕所一张纸钱给扯了下来。
“诺,不就这么简单么?还说邪乎,不能撕。”我摇摇头,一边笑话东叔的迷信,一边把刚才随手撕下的纸钱冲到厕所里。
剩下的那些,我也没再理会,我只想试试东叔说的话而已,至于其他,何哥没发话,我有这闲功夫去撕纸钱,那还不如早点回家看看小说。
说来也怪,在我撕下纸钱的第二天,就发生了一件怪异的事。
纸皮厂人少,也只有一个车间,里边的较大型机器有两台,裁纸机和印版机。其余的都是小型的打钉机等。
不过今天呢,那台印版机出问题了。
本来这些天厂里是忙得不亦乐乎,因为要给一家大公司赶十万个纸箱,对于“泰华”这种私人小厂来说,大茶饭(大生意)可不常有,于是何哥下令,这几天都加班。
不过,给这家公司印版的时候,问题就出现了。
东叔是印版的,那家公司的名字,叫什么来着我不记得了,总之就是印在纸皮上的名字,和那家公司完全不一样。当东叔把一百个纸皮放到何哥面前时,何哥紧皱着眉头,打了个手势让东叔回去重印,这一百个不要了。
可是第二次,东叔自个也不敢来,叫那个和他搭档的青年,又拿了一百个纸皮给何哥看。
而这次何哥可没那么好脾气了,冲着那青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是不是眼瞎了,这他妈都能印错?!”何哥瞪着牛眼,逼得青年都不敢直视。
“我……这。”青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何哥很少发火,平常做错几百个纸皮也不是什么大事,小错误用贴纸改一下字也就好了,这次咋发这么大火呢?
我纳闷的同时,东叔也赶紧过来给何哥赔不是,旁边和我一起糊纸的大妈也过去给东叔说好话,这下何哥的气才消了点。
“也怪不得老板,这事确实气人。”那大妈一回来,就冲着我们几个长吁短叹。
“怎么了怎么了?”果然,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我旁边几个女的就忍不住问了。
“哎,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大妈低声地说,然后又瞧了瞧何哥那边:“老东的那两百个纸皮,上面印的,都是同一张冥币!”
我身子突然一颤,冥币?
我起初不信,可是当我看到那些纸皮上大大的秦始皇头像是,我才信了。
听说后来是东叔捣鼓了一下那印版机,然后从齿轮里挑出了一张纸钱,这样才没有出错。
当然,何哥没有跟我们说这些,这都是东叔悄悄给我讲的。
何哥只让我们把这二百个纸皮放到仓库,我想着二百个纸皮也不多,我来回推两趟叉车也就完事了,总比在这和大妈,干着瞪眼糊纸来得强。
于是我就光荣地接下了这个活,推着叉车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仓库里纸皮厂不过几十米,就在厂的后边。倒是比纸皮厂的位置更加偏,也亏得现在是白天,要是晚上,我也不见得敢来。
而且仓库跟纸皮厂一样,都是只用水泥砌成,也没有上瓷片,远远看就像老式的破旧房子一样。
第一次来的时候忘记问何哥拿钥匙,于是我就把纸皮放到门口,到回厂里问了钥匙,再把剩下的都推来时,才开了仓库门。
仓库是那种上下拉的铁门,钥匙孔在底下。可我蹲下去开门的时候,总感觉门隙里阴飘飘的,透着一股冷气。
来之前何哥就跟我说,仓库的门生锈了,要用好大力气才能拉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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