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天道》
第55节

作者: 大热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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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20-03-26 22:21:59
  第四十七回-伯庸放生天,万般皆从缘
  夜色之中,演明师太也辨不得对面来人样貌,只道是个道人,便回道:“贫尼与此人还有一段俗缘未了,还望道长行个方便,若道长执意阻拦,也休怪贫尼手下无情了。”
  道士摇一摇头,“师太心生执念,想来好言相劝已是无用,尽管出手便是。”
  演明师太口称佛号,一个箭步上前一指点向檀中穴。对面道士微微侧身,右手直奔演明师太手腕抓去,四指刚刚触碰手腕,演明师太运动太策,向外一震,将手弹开,然后左手运动少策,又向大横穴点去。
  那道士也不躲闪,对准来势一抬右腿,右手握拳猛然捶下,一招“金刚捣硾”砸向演明师太掌背。演明师太连忙收手,疾步一纵,来到道士近前,双手抖出“梅花寸点”。这一招来的迅猛,此时那道士眼前像有十只手一般,招架已然不及,无奈之下,才挥左手,舞动拂尘,向演明师太双手扫来。
  演明师太只听得这拂尘舞动之时,“呼呼”风声作响,便知道此物定非寻常材质所制,若打在手上,筋断骨折无疑。怎奈其势已出,反水不收,只得将少策转为厥策,以图待拂尘打中之时,将劲力悉数卸掉。以演明师太的修为,莫说是个铁拂尘,便是古灯锤那样的重兵刃,也能招架的住。却不料这一拂尘打下来,犹如千钧的力气,好似一头蛮牛撞在手臂之上。
  演明师太只得将全身内力贯注手臂之上,运动十成厥策,那拂尘便如黏在手臂之上一般,随着手臂向下转动半圈,待势头卸尽,演明师太又运动太策,大喝一声,将拂尘震了回去,只震的那道士后退数步,拂尘险些撒手。

  方才这一式太策,发力刚猛,劲力外散,演明师太颈上佛珠“咔吧”一声断裂,噼噼啪啪散落一地,一个白玉背云滚落在道士脚边。
  那道士说来也怪,刚刚稳住脚下,便收了架势,也不管演明师太,自顾自低身去拾那背云。
  演明师太也不知其中原委,只道是有什么诡计,不敢近身,只站在原地静观。只见那道士拾起背云,仔细观察一番,忽然问道:“师太这背云好不别致,怎个是翁仲?依小道所知,万字咒法王穗岂不更妥当些?”
  演明师太此时气息有些大乱,一边调息一边说道:“还请道长归还贫尼此物。”
  那道士毕恭毕敬双手奉上,“定是师太多年随身之物,但不知此物出自何人之手?”
  演明师太此时也管不得许多,一把收回背云,“此物乃是一段尘缘未了之鉴证,不便与道长言明。”
  那道士点点头,向后退了几步,一施礼,口称:“适才一式,小道已然震出内伤,虽无大碍,但也不能行气用功,便也阻不得师太了,就此别过。”
  此时事态紧急,演明师太也由不得许多思虑,一把拉过阿明.胡玛姆,直奔西去,刚刚出去十余步,便听后面有人呼喊:“陆道长为何放那蕃客去了?”那道士回道:“薛校尉见谅,伯庸技不如人,被那师太伤到脏腑了。”
  演明师太闻听这个“陆”字,不由眉头一皱,却也无暇多想,领着阿明.胡玛姆趁乱出得西凉府,直奔吐蕃阵中而去。
  妹勒取礼所部与城中夏军汇合,自然士气高涨,直杀得吐蕃溃不成军,死伤逃亡,不计其数。待至拂晓时分,吐蕃军已然全部退回石羊河大营,妹勒取礼随即命人四门紧锁,城头升起大纛。

  咩保勾埋父子将妹勒取礼等人迎至衙署,便将阿明.胡玛姆来此讲法之事一一据实相告。
  西凉府,南界横山,西通西域,东距河西,秦陇之襟要,且土沃物繁尤宜马,其畜为天下饶,得凉州者,能以其物力扰宋、辽,故久为必争之地。此番吐蕃陈兵凉州,未以力取,依阿明.胡玛姆之计,怀柔得之。
  阿明.胡玛姆一番“离苦得乐”之法,只讲得咩保大酋心悦诚服,只道如今数面攻夏,只为得将来寰宇之福祉,深明大义之人,此时岂能偏安一隅、固守成见。于是仪门大开,将吐蕃军迎将进来,又亲自筹备“和善大典”,欲将此“离苦得乐”之法广施黎民,以沐神恩。
  殊不知,“一山又比一山高”,李文英早已洞悉城中夏军,并非诚心将城池拱手相让,故此和妹勒取礼定下计策,令他三番五次搅扰石羊河吐蕃大营,城中阿明.胡玛姆定不会贸然增援,如此一来,大营吐蕃军士必被激怒,待出兵追击之际,命几名通晓吐蕃语军士混进其中。
  而后李文英又将那些乔装吐蕃军士的夏军招来,命泥讹巍山为首领,叮嘱众人,若吐蕃军追击回程之时,定要在军中鼓噪,令吐蕃军追兵对城中守军心生恨意,在凉州府城外叫骂,若城中放人进去以示宽慰,待入得城时,泥讹巍山便向城头去,守在千斤闸前,其余人等则假传大酋之命,令城中夏军以为此为瓮中捉鳖之计,奋力击杀吐蕃军,战事一起,泥讹巍山便将千斤闸放下,此一套计策,方可圆满。

  虽然如今全部依计行事,西凉府失而复得,却未曾想陆伯庸败于演明师太之手,那阿明.胡玛姆也逃出生天,已然与吐蕃残部不知去向。李文英略有不解之处,便将陆伯庸叫来。
  “陆道长适才拦阻那师太二人,可是受了内伤?”
  陆伯庸倒也率直:“未曾负伤,当时对薛校尉所说尽是托词罢了。”
  “那伯庸为何放那二人离去?”
  说到此处,陆伯庸略有动容,手中捏着一串流珠,开始缓缓拨动起来。俄顷,反问李文英道:“先生如何看这人伦之乐?”
  李文英微微笑道:“孟子曰:‘规矩,方圆之至也;圣人,人伦之至也’,依伯庸所见,圣人可有人伦之乐?无非如孟子所言: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者不与存焉。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莫不是伯庸起了王天下之心不成?”
  陆伯庸施礼道:“先生说笑了,伯庸倒无此大志在胸,今日只论无愧天人而已。”
  李文英何等聪慧之人,听陆伯庸此言,便也猜出几分,“伯庸岂不闻《礼记》中云:‘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盖人伦之乐,莫不如此而已。”
  “若亲人之亲,子人之子,也是人伦之乐?若如此,天下父母者,皆可易子而教养,岂非亲非亲,子非子,而后君非君、臣非臣。”

  “人伦者,道在先而人在后,儗人必于其伦,父母之于子女,生而即定,乃由天命陈其命数,而非父母可左右;子女之于父母,乃薪尽火传,生生不息而已。此中有情者,皆儗人之情,过弱冠,便有外物之情,凡此种种所得之乐,便为人伦之乐,故皆起于缘,而终于缘尽。”
  “依先生之见,父母、子女若非儗人,则无人伦,只从纲常?”
  “若生而未养,便也无纲可循,只可以常论。”李文英说道此处,忽然看见陆伯庸手中流珠坠了一颗白玉背云,便将话题一转:“伯庸这背云好生有趣,莫非是个翁仲不成?”
  陆伯庸稍一迟疑,旋即答道:“无它,辟邪而已。”
  李文英笑道:“道长内结金丹大药,邪祟必不可由外而侵,只怕是在心中。”

  陆伯庸苦笑一下,“先生慧眼如炬,说的正是。”于是将今日演明师太之事一一讲于李文英。然后将流珠递给李文英观瞧,道:“恩师有言,此物乃我随身之物,他日若有缘得见亲人,必以此物佐证。”
  李文英点了点头,“如此说来,伯庸与这位师太想必有段渊源,不妨,他日你们二人定会再见,到时候自然一切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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