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暗格——双鱼玉佩始末》
第5节

作者: 秦州老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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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生!”这个名字在历史上不可谓不响亮,我压低了嗓门,试探性地问:“难道就是曾经帮秦始皇寻找长生不老药的卢生?”
  不师古应允道:“对,正是此人。”在我的恳请之下,不师古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一一话尽。
  日期:2015-05-10 16:22:00
  当年秦始皇派徐福寻找长生不老药未果之后,并未打消其求仙访道的决心,他依然在四处搜罗神仙的下落。
  李斯为人聪明,很会投秦始皇所好,他打听到,渤海之滨有座碣石山,山中有隐士卢生苦心修行。
  卢生有两个忘年之交,一曰羡门,二曰高誓,两人均是战国时燕国鼎鼎大名的方士,他们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与日月同寿,与天地比高,传为神仙。
  日期:2015-05-10 16:41:00
  李斯将事由禀奏于秦始皇后,秦始皇满心欢喜,忙令李斯起驾碣石山去找羡门、高誓两位仙人,求取长生不老之药。
  怎奈事与愿违,秦兵遍寻碣石山也不曾遇见神仙,唯独找到了骨瘦如柴的卢生。
  李斯忙把卢生带到秦始皇的行宫听候差遣。秦始皇求仙心切,哪里能缓上半刻,立马让卢生找来羡门、高誓要两位神仙。
  日期:2015-05-10 17:23:00
  卢生不禁犯难,羡门、高誓两位前辈乃是圣贤,不知道怎么回事,传着传着竟成了神仙,况且两人早就与世长辞,自己上哪里去找他们!
  可另一面秦始皇法令如山,他的旨意谁敢违抗。卢生思之再三,只好谎称两位仙人隐居蓬莱仙岛。而那蓬莱仙岛藏在大海深处,需要造大船,并带上一千童男、一千童女入海求仙。
  卢生本想用缓兵之计拖延时日,以伺机逃逸。不成想,到处是秦始皇的爪牙,根本不要妄图脱身。李斯那边造好了大船,也纠集了童男童女,避无可避之下只得死撑着下海寻访神仙。

  日期:2015-05-10 18:03:00
  卢生惶惶不可终日,他深知求仙一事终究是竹篮打水,最后该当如何复命?有时候他幻想着带上千名童男童女一走了之,找一个远离秦始皇统治的地方住下来,过世外桃源般的日子。
  可惜,自从有了徐福的前车之鉴,秦始皇明显不会再重蹈覆辙,他唯恐卢生中途生变,于是派兵士与之同往。卢生在海上绕了不少日子,遗憾的是,连个蓬莱仙岛的影儿都没看到。
  日期:2015-05-10 19:23:00

  时日一天天驰去,船上的食物也已所剩无多,返航之期近在眼前,可回去后怎生向秦始皇交代?卢生无计可施,唯有死马当活马医。
  一日,大船行到一个稍能落脚的小岛时,卢生开始故弄玄虚,吩咐左右准备祭奠仪式。在一阵装腔作势后,他声称得到了神仙授予的《禄图书》,并要他转呈于秦始皇。
  日期:2015-05-10 19:44:00
  我插话道:“进献《禄图书》一事我亦知晓,其上仅寥寥五字——亡秦者胡也!纵观秦代历史,亡秦者果真是秦始皇的第十八子胡亥。这《禄图书》难不成真是卢生从神仙处得来?
  “非也!“不师古畅怀而笑:“《禄图书》实为卢生所作,他并非利用奇门遁甲预测出大秦将亡于二世祖胡亥之手,其初衷实则与之相去甚远。”

  “何解?”我请教道。
  日期:2015-05-10 20:10:00
  不师古轻咳了两声,续道:“那时大秦北部边境有匈奴为祸,秦始皇视其为心腹大患。卢生审时度势,蓄意编造出‘亡秦者胡也‘!秦始皇误以为危及大秦基业者会是胡人,于是遣大将蒙恬率军三十万北击匈奴,直至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这才高枕无忧。
  “这可真是事有凑巧,反倒歪打正着了!”我笑言:“:卢生也算渡过了一劫。”
  日期:2015-05-10 20:32:00
  “哪能那么容易!”不师古呛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因卢生编了这出谎言,秦始皇信以为真,他想,既然卢生能与神仙联通消息,那又何必不远万里去蓬莱仙岛拜谒神仙,不如就在阿房宫建造一处‘始皇登天台’,广邀普天神仙到此一聚。毋庸置疑,‘始皇登天台’的监工只能由卢生担当。”

  人就是这样,撒一个谎就必须搬另一个谎去圆,没准哪天搬着搬着就会砸了自己的脚!诚然,卢生即是最好的例子。问题又接踵而至,我将目光投向不师古,说:“即使建好‘始皇登天台’,恐怕卢生也请不来大罗金仙。”
  日期:2015-05-10 21:09:00
  不师古会心一笑,接着继续讲述。自作还得自受,卢生除了乖乖接受任务,别无选择。起初,他劳心劳力,为了修筑‘始皇登天台’煞费苦心,然而,这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确切来说,那是做给秦始皇看的。
  渐渐地,秦始皇对卢生放松了警惕,盯卢生梢的兵丁也随之越来越少。卢生等的就是这一天。一日,卢生借口外出购置材料,结果有去无还,暗中逃之夭夭了。
  日期:2015-05-10 21:38:00

  秦始皇闻之暴跳如雷,先是徐福,再是卢生,除了这些方士,试问普天之下谁还有胆量戏耍于他。
  秦始皇怎能忍受此等奇耻大辱,他开始盘查那些和卢生平时相熟的人,结果盘问了三百多名方士,一百来个儒生,几十个仆役竟没一个知道卢生的下落。
  秦始皇只道是这些人有意包庇卢生,他发起雷霆之怒,将四百六十余人悉数处以坑刑,活埋于渭水之畔。
  日期:2015-05-10 22:00:00
  我很庆幸能听到有人以回忆的方式叙述“坑儒”事件,就像听幸存的老人谈起当年的南京大屠杀一样,很震撼,而这些感受绝对是一本冷冰冰的教材所给不了的。
  一念行此,另一个困惑又随之而至,卢生怎么突然就人间蒸发了,而且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我困惑道:“按理说,秦始皇威加四海,只消一声令下,要在举国范围内找出一个人绝非难事,何以偏偏找不到卢生?”

  日期:2015-05-10 22:15:00
  不师古嘴角微微向上一扬,道:“事实上,卢生隐匿于江湖一如和氏璧遗失于湘水,想找到他谈何容易。好在和氏璧再怎么难以寻回,终归有滈池君让它浮出水面,同样地,不管卢生的下落如何秘密,最后他的行踪还是会暴露于人,而这个人正是我。”
  我心里猝然一怔:“您是怎么发现他的?”
  日期:2015-05-10 22:29:00

  “乱世当中多行诡道,卢生故意虚晃出城,暗地里却迂回折返咸阳,前来投奔于我。”不师古说:“还真是越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秦始皇做梦都想不到卢生竟然就藏匿在自己眼皮底下。”
  我赞叹于卢生的勇气和智谋,不过,如同后世三国时代诸葛孔明抚琴退司马一样,此等棋走险招,想来定是迫不得已。我接过话柄,道:“秦国自商鞅变法后,律法如山,所设连坐之罪专门处置包庇犯人者,您窝藏罪犯,难道就不怕被连累?”
  不师古冷眼如电,陡然间朝我瞥来,厉声道:“卢生以性命相托,投奔我处,他尚且不怕被我出卖,我又何必在意是否会被他连累!何况他曾有恩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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