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暗格——双鱼玉佩始末》
第6节

作者: 秦州老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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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5-10 23:07:00
  不师古怒气行于颜色,大概是我说话欠妥所致。我赶忙作揖致歉,等他面色略微缓和,稍有悦容之时,我不失时机地说:“恕我多嘴!却不知卢生对您有何恩德?”
  我并非有意窥人隐私,只不过个性使然,每每与人攀谈总抵不住惯性式地刨底问根,不师古没辙,遂将其中恩怨瓜葛和盘托出。
  令我始料未及的是,卢生居然是不师古前世孙寿的月老!若非得卢生从中牵线搭桥,孙寿岂可与其爱人相识、相知,乃至相爱,只可惜未能相守!
  日期:2015-05-10 23:22:00
  不师古回忆说:“我记得‘坑儒’事件后,卢生痛心疾首,他发誓要为因他而屈死的冤魂讨个公道。我那时痛失爱人,对秦始皇早已是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当下与卢生一拍即合,从此踏上了复仇之路。卢生极善洞察天象,始皇帝三十六年,出现荧惑守心的异象,卢生用易理推断出东郡将会有陨石落下,正好可以借机制造事端。我们昼伏夜出,火速赶往东郡。不可否认,卢生的确是个了不起的方士,他的推衍相当精准。在我们到得东郡后的第三天,陨石果然从天而降。”

  日期:2015-05-11 00:06:00

  古代迷信昌行,时人见到日食都会吓得魂不附体,误以为是天狗吃了太阳,这倒好,偏生从天上砸下一块巨石,我能想象得出这石破天惊的一瞬对东郡人心理上有着多么恐怖的冲击。
  不师古也说:“那一天,东郡的男女老少抱头鼠窜,一溜烟儿逃也似的撤离而去。待到人散地荒,我和卢生相顾一笑,此时不行动,更待何时!凭着我多年来雕刻玉器所练就的本事,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我便在陨石上刻了‘始皇帝死而地分’的字样。我笃信,绝大多数人会认定是上天的某种开示,假如能因此挑起六国余烈的一腔热血,令他们揭竿而起,那便再好不过。”
  日期:2015-05-11 10:02:00
  “结果却如你所说,再没一条像荆轲那样敢刺秦王的好汉!”我说:“反而因你在陨石上刻字,累的整个东郡的百姓尽遭戕害。”
  不师古亦觉歉仄,懊悔道:“这也是我深感惭愧的事!”我看得出不师古的情绪有些失控,他强自收摄心神才勉强挤出一排话来:“我将事情的原委告诉郑容后,郑容动摇了,他决定不在为暴秦卖命,他也要为父亲讨个公道。接下来我在合适的时机下带郑容去见了卢生,我们三人便开始筹谋怎样抽掉秦始皇这块砖头!”
  日期:2015-05-11 12:31:00
  我紧张地摒住呼吸,事态的发展终于步入了高『潮』,接下来没准就是颠覆历史的时刻,或许还可以就此解开秦始皇暴毙的千古谜团。我竖直了耳朵,不舍得落下一个字眼。我很想知道,他们三个要用什么方式去抽掉大秦帝国的砖头?

  日期:2015-05-11 13:48:00
  “秦始皇为防黔首作乱,竟下令举国收缴兵器,聚之咸阳,铸以为金人十二。俗语云,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秦始皇哪里懂得,防民之心何止甚于防川,如此怨声载道,早晚是要官逼民反的。”不师古转言道:“但话又说回来,在那种环境之下,即便秦始皇自己把头伸过来,我们手中也无利刃割其颈项。无庸赘述,普通办法是决然无效的,故而我们必须得另辟蹊径。”
  日期:2015-05-11 14:43:00
  “形势果真严峻无比!”我进言说:“情形棘手,你们如何巧施妙招?”
  不师古闷哼了一声:“起初我和郑容把希望寄托在卢生身上,方士之能虽不致穿墙遁地,但好歹懂些奇门遁甲之术。怎奈秦法早有规定,凡方士者,唯独精修一门方术而已,不可贪多。”
  对于这条法令,我倒是觉得无可厚非,修炼方术与其博而不精,杂而不纯,莫如选准一门将其融会贯通。如此想来,卢生精通的独门方术定然不可小觑!

  日期:2015-05-11 15:59:00
  不师古冷笑道:“我本作如是想,但事实上大可小觑。虽然卢生才学过人,天文地理无所不窥,连秦始皇都加封他为五经博士,但他真正精修的却是一门培风之术!”
  “培风?”我蹙眉道:“这倒是闻所未闻。”
  日期:2015-05-11 17:04:00
  不师古忍俊不禁,兀自失笑,说道:“我最初也不甚明了,问了卢生同样的问题,卢生憋红了脸说——是一门逃命的本领。郑容大失所望,竟惹得无名火起,直骂卢生不学无术,要练就练身要命的本领,修习逃命之术有个屁用。卢生随之反驳,方术成百上千,可多数并不实用。与其学些求仙问道的虚活,不如钻研一门可以求生于乱世的本领。比如,危急时刻,如大鹏培风般迅捷而逃。”
  随后不师古又绘声绘色地向我形容卢生是如何运用培风之术带他在短时之内从咸阳奔至东郡的。他说:“所谓培风,顾名思义,即是乘风而行,其速甚急。”
  日期:2015-05-11 17:28:00

  不师古还告诉我,他曾听卢生谈起过,培风之术始创于秦人先祖蜚廉,时人则因此称蜚廉为飞廉,后世更以风伯谓之。
  言至于此,不禁令我想起一件往事,早年的确听南怀瑾老先生讲起过类似之事。其事大概是说,南师年轻时往四川访道,有一老者鹤发童颜,其精神矍铄,一跃可升腾至屋脊。而最让南师瞠目结舌的是,此老者雨天出行,往返数里而足不染泥,可谓奇人奇观,如今想来,那老者大抵也是操有培风之术吧。
  日期:2015-05-11 18:47:00
  不师古接着道:“尽管卢生所练方术不能杀人于千里之外,但卢生却从中受到另一番启示。
  卢生是个绝不拖沓的人,执行力极强,在我尚未回味过来之前,他已经向郑容安排后续诸事,而我则要跟他去寻安期子以求助力。
  郑容问卢生:‘你所指安期子可是琅琊千岁翁安丘先生?’
  日期:2015-05-11 19:36:00
  卢生颔首以对,郑容忙说:‘我曾随始皇帝巡游琅琊,途中奇遇千岁翁,始皇帝闻其贤,于是邀来一叙,不成想这一谈竟是三天三夜。临别时,始皇帝以千金相赠,但千岁翁拒而未受,从此扬长而去,不知所终。只是留书曰:后千岁来,求我于蓬莱山下。其后始皇帝费以巨万计,命徐福入海求之,可惜卒无所获。难道你也要去蓬莱山寻他?’
  日期:2015-05-11 19:55:00
  ‘蓬莱之山,一如瀛洲、方丈,皆海市矣,根本可望而不可及。徐福寻它不到,实属情理之中。”卢生嘿嘿一笑,说道:“当初秦始皇勒令我寻访羡门、高誓二人,我对千岁翁留书一事亦有耳闻,便谎称羡门、高誓也在蓬莱山,秦始皇才信我之言,准许下海求仙。我率众在茫茫大海上漂泊数月,一日,竟在破晓时分看到了蓬莱仙山,其情其景,与千岁翁所言并无二致。奇怪的是,此山分明近在咫尺却永远不得靠岸,我豁然明朗,此必为海市幻象。我精修之术虽然非此,但假以时日,我仍然推算出了蓬莱山的真实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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