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盛夏》
第43节

作者: 勿忘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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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过一座座紧锁着的私人住宅,一座瓦屋奇迹般地出现在了陆然的眼前。相比于周围节次鳞比的豪华住宅别墅,老瓦屋的丑陋显得异常的突兀。直觉告诉陆然哪里能避雨,而陆然也想去哪里避雨,这座瓦屋是陆然回到这里之后看到唯一熟悉的事物。对,小时候的记忆中是有这座老瓦屋的是一家小面馆。老板的手艺可好了,以前一放学都不想回家吃饭反而是三五个小伙伴结伴去这间小面馆吃面。后来搬家了,陆然可是还一直惦记着小面馆美味的面条呢。在后来由于各种各样的缘由陆然再也没有回来吃过面条,想不到这次回来当一切都已经消失的时后它却依然还在。陆然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虽然这次回来找不到池塘树林,听不到蝉鸣鸟叫,看不到不知名的野花,但至少有些东西依然没变,这便已经足够了。陆然加快了脚步拉着夏雪向瓦屋奔去。

  煮面的老人更老了,老邻居都搬走之后他早已经不干煮面这个行当了。后来有人跑过来说要买地收屋,老人死活不肯卖,老伴为了守住这祖传的屋子也去世了。无儿无女的老人本想着跟老伴一块去了,但想起老伴是为了这座祖屋而死,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活着不能让那帮奸商得逞。这个夏天似乎下了很多场大暴雨,自从高楼大厦越来越多之后,夏天下大暴雨的次数真是增多了不少,老人记得以前的夏天是没有这么多机会躺在摇椅上欣赏这狂肆的雨水的。老人是喜欢夏天下雨的,但这下雨的次数多得离谱却让老人察觉了某些不对劲的事物,看开老天是开始不高兴了。大门没锁,陆然带着夏雪破门而入。看到有人闯进来,老人也毫不惊慌,依然安静地躺在中厅的摇椅上透过天井欣赏着大雨的滂沱。

  陆然习惯性地叫道“老板,来两大碗面。牛肉多点,面条多点,汤汁也多点。”
  “面早已不煮了,避雨倒是无妨。”老人依然没有理睬闯进来的二人。
  “那太可惜了,还以为可以尝到多年以来一直惦念着的面条呢。”陆然惋惜地说着。脱下自己身上的衬衣拧干然后帮夏雪擦去身上的水迹。
  “哦,原来是年轻的老邻居吗?”
  “你不记得了么?陆然呀,我小时候经常连饭都不吃都要来你店里吃面,我妈妈可是没少埋怨你煮面太好吃呢。”
  “原来是陆小猴子,以前的小不点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好,你等着,我这就去煮面。”老人从摇椅撑起身子摸索着向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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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不是应该进去帮忙?”看着老人瘦弱的身躯,夏雪建议道。
  “不用了。他最生气别人进他的厨房。哪里是他的天下,他就如一个独裁的帝王不允许别人打乱丝毫。”
  “好特别的老瓦屋,特别的老人,特别的面馆。”
  “小时候的一切都很特别。我们就坐在这里听雨吧。”陆然脱下自己身上的衬衣拧干然后小心翼翼地帮夏雪擦去身上的水迹。

  “听雨?”夏雪温柔地帮陆然抹去脸上的雨水。
  “你不觉得雨水打在屋顶的瓦上有种特别的韵味吗?初听像交响乐,细听却又不像。滴滴哒哒,哗啦哗啦,淅淅沥沥,最后顺着瓦道就到屋檐洒落地面,吧啦吧啦。”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呢。”
  “是吧。自从告别瓦屋之后我已经十多年没认真听过雨了。记得那年南下看海,火车途中倒是下了很长时间的雨,可是打到铁皮上的雨水总是不耐听也不好听。城市里的雨水打在墙上没声音,打在玻璃上叮叮咚咚的也很烦人。现在想想,也只有打在瓦面上的雨水才会有动人的旋律。”
  “我也没留意,其实城市人哪有时间和心情去听什么雨呢。”

  “或许这也是我这么久没听过雨的原因吧。找不到瓦屋说不定一开始便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没想到陆然你还有听雨这么感性的喜好呢。”
  “谈不上喜好,只是有时候会着迷而已。小时候一到下大雨就不能外出去玩,然后自己一个人被关在家里的时候就喜欢对着窗外的滂沱大雨发呆。雨的旋律让人的思绪很活跃,我会想很多东西,当然雨一停我也就会忘记听雨的时候想过什么了。”
  “谢谢你陆然。不管下不下雨,有你在我很幸福。”
  “有你在我也很幸福。”

  日期:2012-5-24 13:31:00
  50、雨
  每当下雨的时候陆然总是会想,有多久没有听到过雨水打在瓦屋上的旋律了呢?以前的瓦屋现在都所剩无几了吧。钢筋水泥的森林从城市的中心开始蚕食,现在就算是郊区也不能幸免了。楼盘,楼盘,一眼望去全都是楼盘。没有蝉鸣鸟叫,没有河流池塘,没有山坡树林,现在的孩子是如何成长的呢?以前孩子们习惯的事物已经消失在现在孩子们的世界里了。至于现在孩子们所习惯的事物似乎那时候还不曾出现。现在的孩子习惯了些什么呢?陆然不愿去想,反正他小时候一听到地震台风就觉得很稀奇很惧怕,而现在的孩子早已司空见惯了。这是一种可怕的习惯,因为习惯了就不会发现我们的星球正病入膏肓。

  陆然带着夏雪回到自己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时,除了地名一切都变得异常的陌生。陆然很疑惑,这还是自己小时候长大的郊区么?以前的一切都已经消失,树林池塘,蝉与鸟,村小,孤儿院,一切能激起回忆的事物都已经消失殆尽。
  夏天是一个善变的女人,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晴空万里忽然间一片乌云飞过就下起了倾盘大雨。陆然拉起夏雪的手在雨中狂奔,起落的脚板踏在积水的路面上溅起朵朵水花。雨水在风中哗啦哗啦地飘洒着,旋律悠扬动听,就如一首浪漫的舞曲。孱孱流水泛起点点涟漪,是绚丽的舞台,有一对恋人在雨中起舞。陆然忽然觉得很幸福,因为正拉着自己的爱人要去寻找安全的避风港。夏雪觉得很幸福,因为爱人正紧握着自己的手,上面传来的温度是如此清晰温馨。世上还有比拉着爱人在雨中奔跑更幸福快乐的事么?只要不松手,哪怕风雨再大又如何呢。

  绕过一座座紧锁着的私人住宅,一座瓦屋奇迹般地出现在了陆然的眼前。相比于周围节次鳞比的豪华住宅别墅,老瓦屋的丑陋显得异常的突兀。直觉告诉陆然哪里能避雨,而陆然也想去哪里避雨,这座瓦屋是陆然回到这里之后看到唯一熟悉的事物。对,小时候的记忆中是有这座老瓦屋的是一家小面馆。老板的手艺可好了,以前一放学都不想回家吃饭反而是三五个小伙伴结伴去这间小面馆吃面。后来搬家了,陆然可是还一直惦记着小面馆美味的面条呢。在后来由于各种各样的缘由陆然再也没有回来吃过面条,想不到这次回来当一切都已经消失的时后它却依然还在。陆然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虽然这次回来找不到池塘树林,听不到蝉鸣鸟叫,看不到不知名的野花,但至少有些东西依然没变,这便已经足够了。陆然加快了脚步拉着夏雪向瓦屋奔去。

  煮面的老人更老了,老邻居都搬走之后他早已经不干煮面这个行当了。后来有人跑过来说要买地收屋,老人死活不肯卖,老伴为了守住这祖传的屋子也去世了。无儿无女的老人本想着跟老伴一块去了,但想起老伴是为了这座祖屋而死,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活着不能让那帮奸商得逞。这个夏天似乎下了很多场大暴雨,自从高楼大厦越来越多之后,夏天下大暴雨的次数真是增多了不少,老人记得以前的夏天是没有这么多机会躺在摇椅上欣赏这狂肆的雨水的。老人是喜欢夏天下雨的,但这下雨的次数多得离谱却让老人察觉了某些不对劲的事物,看开老天是开始不高兴了。大门没锁,陆然带着夏雪破门而入。看到有人闯进来,老人也毫不惊慌,依然安静地躺在中厅的摇椅上透过天井欣赏着大雨的滂沱。

  陆然习惯性地叫道“老板,来两大碗面。牛肉多点,面条多点,汤汁也多点。”
  “面早已不煮了,避雨倒是无妨。”老人依然没有理睬闯进来的二人。
  “那太可惜了,还以为可以尝到多年以来一直惦念着的面条呢。”陆然惋惜地说着。脱下自己身上的衬衣拧干然后帮夏雪擦去身上的水迹。
  “哦,原来是年轻的老邻居吗?”
  “你不记得了么?陆然呀,我小时候经常连饭都不吃都要来你店里吃面,我妈妈可是没少埋怨你煮面太好吃呢。”
  “原来是陆小猴子,以前的小不点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好,你等着,我这就去煮面。”老人从摇椅撑起身子摸索着向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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