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我之间》
第16节

作者: 荆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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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2-04 11:59:22
  无法发生。电脑反倒成为了别的事业的原因,而不是事业的结果。所以他认为自己是有些玩物丧志。

  除了电脑,他没有过多的追求,但是,房子是重要的。他希望家里早点赚到钱买房子,然而,他并不留恋这样的家庭,不想多管他们的事,他有朝一日就会离开的。
  第二天去学校,总感到家庭校园是两个不相关的世界。他知道不能长时期的装病在家,因此,就会找理由在外边游荡。他可以出了家门,就在这个小区待一上午。
  郊区的环境,特别是冬季,非常静谧安详。这个郊区正在拆盖新楼,到处都是瓦砾堆,因此,更显得有些荒芜沧桑。他坐在石块上,看着电线杆,又看看泥地上嵌进的玻璃碎片,再到那些一楼阳台开小卖部的地方转一下,不多时间就到了下午。无云的天空变成一块完整的淡色,他看着这样的天空,感到这么均匀,完整的颜色,也是一种奇观。
  然后他就回到近处的家。但是他回家有些早,彭澜初已从烟草店回家做饭了,她怀疑地问琛琛:“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啊。”琛琛不想理她,只说:“啊,今天是挺早的。”用重复彭澜初的问话作为他的回答。
  这是他在外游荡的状况,又有时,他忘了是装病在家,或是早上迟到,或是在外游荡,他觉得这些空出的时间,像是接在了一起。他忘了哪天的作业,哪天要交。好像是装病在家的那一天,直接接上了早上迟到,又或是在外游荡后,直接回家装病。
  他再一次的,像陌生人一样的走进了学校。课间操的时候,整个学校更显得空静。这些是同龄人,他还在想,小学的时候,大家一起奔跑上学,小东西在班门叫着:“一年级的进班了,一年级的进班了。”他认为明星虽然美好,但是,身边看的见,摸的着的人,也有他们特别的魅力,值得近旁的欣赏,或者由于大多数人都不是明星,这才衬托每一个人自己的心理平衡,在大众的庸碌中得到一种自我赏识的秘密。就好像在说,你不是明星,但是,我也不是,我们平等了,感到快慰。由此,逐渐的,崇拜明星的人,也形成了一个群体,大家会因为崇拜明星,自己也会显得有些不凡。因此,喜欢一个明星,就有可能意味着已经加入了某个群体,或者阵营。

  只是,琛琛喜欢的是刘德华,这种有些过气的明星学生堆并不欢迎,周星驰,大家只是热烈讨论,群体的社交感不强,范晓萱,知名度不大。因此琛琛没有一起追捧明星,收藏专辑资料的好朋友。他看大家喜欢的是张信哲,成龙。再有许多女生都把喜欢某个明星当做自己的心事,不会到处说的。有时大家看着某个女生非常庸俗内向,后来打探,就都私下议论:“哎呀,你瞧那个人,她喜欢谁谁谁。”“别理她,多俗啊。”“知道谁谁谁吗,她其实喜欢谁谁谁。”啊,这些让人感到啧啧连声的感叹。于是琛琛感到好奇,他觉得找一些看上去比较封建的,保守的,可怕的人,问问他们喜欢哪个明星,倒是一种烘暖情谊的通道。

  啊,那个人,他是喜欢张学友的,啊,那个人,他喜欢朱茵。小学时热播的电视剧是《戏说乾隆》,《新白娘子传奇》,《上海滩》,《家有仙妻》,初中没有那么热的电视剧了,他觉得应该有一些电视剧,让大家每天都有剧集谈论。外国的追星族,好像都有专业的特定群体,中国大陆就不了。美国电影描述的追星族,为了喜欢猫王,形成了一些特定的朋友圈。育哲路学校有些要好的朋友,专门喜欢哪些明星,走动出入也会显得不同一般。这些是朋友啊,

  日期:2015-02-04 12:00:19
  朋友。不知从何时开始,穆帆不在的时候,越来越显得冷清孤单。
  那些攀比假名牌“战靴”的人,那些放学后大批聚集在学校附近的人,那些学校外摆摊的商贩,那些逛精品屋买卡片的学生,他们又开始大谈摇滚,大谈职业足球了,只要讨好体育老师,就能热情自在地踢球。但他喜欢篮球,体育课大多待在器材室,又想起学校的餐厅饭食是用扫帚铁铲在大锅中炒的。他又进了厕所,许多流氓学生在厕所抽烟,每天早自习时都有许多人在厕所补作业,这样的学校,没有几个黑道势力就有可能混不下去。他拉起厕所方正的小窗,几枝树枝遮挡在窗上,活像《双星记》的场景。

  “这条街,就像垃圾一样。”他回想起《双星记》的台词。这样的生活就要结束了。他有些愧疚,然而他不喜欢逢迎这样的教师同学。家人,社会都是虚伪的。父母又能如何,他们首先是人,也有人的要求,人的欲望。但是,大概仅仅为了虚伪,他会表现得好一些的,只要让他们知道,他仍然对学校有些期待,憧憬或者希望就是了,他会保持中上等的成绩的。静静地待在这里,有时他很依恋这样的感觉。

  日期:2015-02-04 12:01:21
  4.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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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然够了。时间却仍麻木地推进,不管空间内发生了什么。日子越过越紧绷,似乎每一天都套在前一天里。人只能从结果评价过程,从表面推导本质。这就是他初中时期人生观的总结。好在人也目光短浅,以为别人都是结果,自己却还求生追变。偏见只局限于出产之处,无法牵缠某一个人一生。在全新的环境改变自己,又能达到没有改变的痕迹,真像重为自己选择一种本来面目。他毕竟考上一所普通高中,尽管是私立的,但仍然认为应该成为勤奋专心,与众相依的高中生,之所以有很多苦闷压抑,大概因为自己爱出头,如能虚怀若谷,何来繁冗的麻烦呢。为什么总感到无法坦然面对他人,总感到体内有很多阴深的联想。

  然而从那所城镇边界的高中往返一圈,彭澜初下了荣青的汽车,又发出一阵火急火了的牢骚唠叨。既然录取通知书标明的学费超高,设施却如老太太说的那样惨淡吗?即便是真,但由老人家来说却必走调变味,使幻灭的梦想总显得那么旖旎美好,纠缠在心。
  望向那条街。报刊上似曾有过不乐观的报道。自从庆元荒颓的区域盖了楼群,唯一的街市终于人满为患了。此乃繁荣的代表,不幸的代替。故而方方面面无暇可指,至少居民的团结一致证明了这一点。有这街里两层高的百货大楼,扩成超市的副食品商店,铁片包裹的砖瓦服装店,盗版充斥的音像店,五元书店,伪造鞋店,各种性价比的发廊和洗浴中心,阴暗邋遢的五金建材店,深远的邮局,不成形状的饭铺,加上无数羊肉串、眼镜、头花、记事本、钥匙链、月票夹、弹簧刀的地摊,特别是那所占据街北三分之一长度的庆元中学,已经过分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和想象力,何况还能进城呢。

  每当琛琛置身于此,从未想到所谓的高中生涯就是从此开始。彭澜初坚决反对琛琛上昂贵的私立普通高中,彭澜初为他找的学校就是这个庆元中学的不知什么性质的高中。庆元特殊高中和他们的烟草店仅一街相隔,也是民办学校,但价格比私立普通高中少一半。琛琛虽恨彭澜初孤陋寡闻,狭隘无能,但也感到激情升腾。美术设计学校。仅仅两年制,理科只有数学,毕业各科及格即可升进直属的大专院校。就算不能成为漫画家,如此轻松两年,再升本科也尚大有时间,何必拼命加负受累呢。好学生的压力太大,又总是无法保持某种优势,被迫中途倒退。他是一定要离开的,但是在离开以前,他要彻底放纵一次,完全依靠自己,创造一种真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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