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老家具那些年,遇到一些沾染了戾气的陪葬品》
第11节

作者: 刨花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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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概扫了几眼,对巴玉树摇摇头。巴玉树吆喝的时候开的标准太低了,只要求‘老’却没要求‘精’,现场的家具可以说都是‘柴木’家具,意思就是用旧之后可以直接劈了当柴烧的家具,收藏价值那是一点儿没有。
  最后我勉强在众多家具中挑了一个榆木面盆架,一个铁力木的方凳和装米的量斗,估计这几样东西都是当时地主阶层用的,保存的还行,可也值不了多少钱。
  众人看我们最后只挑了三样,都起哄说我们骗人,巴玉树没办法,只好又鞠躬又道歉,众人才缓缓的散了。
  情况完全没有我先前预料的那么乐观。路上巴玉树也不唱了,只是闷着头开车,刚开出村不远,就看到道边上有个人冲着我们拼命挥手。
  日期:2014-10-07 23:17:00
  那时候乡下都是土道,所以车根本开不快,解放车嘎呦半天才到那人跟前。
  巴玉树探出头问,你干什么?
  那人说了声俺,然后就不吱声了,眼珠子乱转。我和巴玉树和只好跳下车,那人才凑过来,结结巴巴的说,“俺……俺有个好东西,你们收不?”

  我和巴玉树对望一眼,巴玉树问道:“老乡,你有啥好东西得先给我们看看才知道收不收啊。”
  那人缩了缩脑袋,“俺那东西,现在拿不出来,晚上……你们晚上跟俺去一趟就知道了。”
  那人遮遮掩掩的态度反倒引起了我们的兴趣,什么东西要晚上才能看?
  我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老乡,你的东西不会是偷来的吧。”
  那人面色腾的一下子变了,涨的跟猪肝一样,差点儿没滴出血来。
  我皱眉,难道被我猜对了,那人所说的好东西真是偷的?
  “俺……俺没偷,是挖地挖出来的,你们不要……拉倒。”
  巴玉树急忙上前拉住那人,一口一个老乡叫的亲热,还给那人点了根烟,那人叭叭抽了几口,眼睛还瞅着巴玉树手上的烟盒,巴玉树赶紧整包递过去,那人像的了宝贝一样把烟揣进怀里。
  巴玉树问了那人的姓名,那人说他姓方,村里头都叫他二嘎子。巴玉树表示,如果是好东西我们肯定要,不过希望二嘎子透个准话儿给我们。
  二嘎子狠狠吸了两口烟,“你们不是说收老家伙事儿吗?木……啊木头的就行,俺那东西是木头的,金……灿灿的。”
  日期:2014-10-08 10:53:00
  我一听,木头的,还金灿灿,就是说很可能是金漆木器。金漆木器并不算贵重,不过要是工艺好或者有特殊用途就另当别论。
  我们和二嘎子约好了,天黑透之后,还在这地方见面。因为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我和巴玉树只好返回村儿里,找了一户人家歇歇脚,吃了些东西。
  好不容易煎熬到天黑,我们俩来到约好的地点,二嘎子已经来了,正东张西望的四处瞅呢。
  “你……你们可算来了。”

  我张口就问,“二噶子,东西呢?”
  “跟俺……来。”
  因为晚上开车目标太大,所以我和巴玉树把车停在了村口。二嘎子这人嘴不利索,可行动倒挺利索,领着我们就朝一个方向走去。我们在他的带领下,钻进了一片密林。
  老祖宗有句话叫做逢林莫入,二嘎子带着我们俩东一头西一头的走,我连一开始从哪进的都不记得了。天已黑透,天边挂着一轮只露半面脸的毛月亮,此时的情景莫名让我想起一句话,月黑风高杀人夜……

  我紧了紧手中的手电,暗自掂量它的分量,如果出事的话,它也能当武器暂时顶顶。
  巴玉树忍不住了,“二嘎子,你这是要把我们领哪去?”
  二嘎子抹了把汗珠子,“就……就到了。”
  我们大概又走了几分钟,二嘎子脚步一停,我一看好家伙,这地方可够荒的,大片的野草和灌木丛,高矮起伏的小土丘,真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点。
  巴玉树声音有点儿发颤,“二嘎子,这儿不会是坟地吧?”
  二嘎子惊讶道:“你咋知道地?”
  日期:2014-10-08 12:40:00
  我闻言也一阵发毛,敢情那些小土丘都是坟头啊,我胆子不算小,可是半夜来坟地还是头一遭。
  巴玉树颤声道:“你到底要卖啥破玩意,赶紧拿出来看完走人。”
  二嘎子走到一处土丘前面,那土丘分外的大,边上还贴着一块挺大的石头。只见二嘎子用力把石头挪到一边,石头下竟然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来。

  二嘎子伸手在里面摸了几下,然后两只手一拽,从里面拽出一个长方形的东西来。他清理了一下上面的土,我用手电在上面照了一下,依稀不到半米的样子,似乎真的是金漆木器。
  二嘎子把那东西拖到我们面前,我这才看清,的确是金漆木器,但更确切的说它是个金漆棺材!
  半米不到的小棺材,用的是填漆戗金的工艺,虽然金漆脱落了一部分,但是仍然精致的很。看上面雕漆的纹样,再按照我的经验,这东西最起码也是明末的!
  但如果是明末的棺材,还是从土里挖出来的,为什么会保存的这么完好?
  巴玉树说道:“这么小,难道是婴儿棺?”
  我摇摇头,以前听师傅讲过,古代时候刚出生没多久就夭折的孩子是不能用棺材的,一般就用席子卷着埋,就算真有人用了棺材,也不会在上面雕这种图案,再有,就算这个是婴儿棺,似乎也太小了。

  我暗忖,古时候还有个说法,棺材就意味着升官发财,难道这个金漆棺材只是个摆设?二嘎子说是从地里挖出来的,难道是个陪葬品?
  我正在胡乱猜测,巴玉树突然指着金漆棺材,“不对呀,这棺材上面钉着棺材钉。”
  我赶紧瞅了一眼,就在金漆棺材的边上,果真钉着四颗棺材钉,颜色已经跟棺身同化了,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
  日期:2014-10-08 15:50:00
  旁边二嘎子听的不耐烦了,“你们俩要……不要,这玩意俺挖出来可费劲了。”
  我忍不住问他,“你到底从什么地方挖出来的?”
  二嘎子犹豫半晌,接着吭呲瘪肚的说了一番话。
  他说那金漆棺材其实不是他挖的,是他从一个深坑里‘摸’到的。前些天他跑山,天上突然下大雨,他走到一片林子附近,本来很熟悉的地形不知道什么时候塌出个极深的大坑来,大坑里积了很多雨水,他一不小心掉了进去,坑底的雨水大概有两米深了,他水性不好,掉进去后呛了好几口水。他在水里挣扎了半天,后来到了一处浅的地方才稳住脚,然后就感觉脚底下有东西,探身进去一摸,竟然是个挺大的棺材!

  二嘎子不怕棺材,在村儿里他经常给人抬棺材,山上的荒坟也有破烂的棺材露出地面的事,他摸到棺材的盖已经松了,就想摸一摸里面有没有东西,然后就把大棺材给打开了,没想到里面飘出一具尸骨,尸骨的怀里还捧着这么一具小棺材。
  二嘎子见小棺材钉着盖子,但是精致的很,就把它捞出来偷偷的藏到了洞里。
  日期:2014-10-08 16:11:00
  我和巴玉树面面相觑。上次巴玉树无意间收到三件陪葬品,因此发生了怪事,他还病了一场,所以我对陪葬品啊,棺材啊,这些东西打心里头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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