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隅记》
第11节

作者: 我是男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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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非英雄不读书,黄粱一梦美人待。
  一面思人不得,一面无心读书,坐在那里,也成了一个神似三分的深闺怨妇,欲为而不敢为,只好白日空叹,无病呻*。
  瑞邦索性全不顾书本,把椅子搬弄到吴敏身后,轻触臂肩,支吾言语道:“敏哥,我真是郁闷极了。”
  原来一舍四人之中,瑞邦年岁最次,也只有他还是孤身一人。其余三个,早就多携所悦,成双成对。那敏哥儿自然对此事极其敏锐,颇明他意,看他忍不住发话,也不遮掩,开口便道:“我知道你郁闷着。一个怀春的少年,正如发情期的公牛,躁动不安,正常不过的事情。”
  两人是可以同席而寝的挚友,听他如此回答,瑞邦并不否其论断,只是敷衍塞责道:“公牛,公牛……说法倒是夸张了许多。”
  敏哥儿依旧半架眼镜,面若滞木,坐在椅子上,并不移动。拿着手中书本,翻页才道:“我想想……你有牛的蛮力气,有牛的倔脾气,什么都有,唯一差了的是公牛胯下的蛋子和长鞭!”
  他平日里是一个豪迈不羁的浪荡子,说话办事都随性洒脱,且与瑞邦又是知命之交,说得这般俚语也不奇怪。瑞邦听了,苦笑一声,道:“敏哥你不要再拿我说笑了,好歹正经三分,给我出出主意。”
  吴敏这才把书籍置于一旁,转身过来看着他,问道:“瑞邦,你小子看上哪家的美女了?”
  瑞邦听及此处,又是不敢答话,一脸憋屈,欲言又止,等得那毫无羁绊的敏哥儿追究道:“你可真是个闷墩少年!你要我帮忙,我问你你又不讲。既然不要我们这种闲人给你解决,我也就少管闲事了。”说罢又转身回去,要置身事外,惹得瑞邦心急火燎,掌心冒汗,眉目之间愁成一片云海,真是令人忍俊不禁。
  他终将是坐立不住,忽的站起来,咬碎钢牙,恰似要上刑一般,道:“敏哥,你给我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我……”
  日期:2014-10-10 19:13:40
  吴敏适才也是用的以退为进、欲擒故纵之计,那瑞邦现时已是一枚痴情种子,怎愿善罢甘休,这才循循善诱道:“那女子是哪里人,还是我们院系的?叫什么名字,如何认识的……都给我一一道来。”
  瑞邦清理思绪,语带羞涩地说道:“那人叫……叫易梦瑶,文学院学生,我们也只是见过一面,并非有熟悉的交往……”此后又将廊庭巧遇一事与那敏哥儿道来,上回已有说法,这且不必细表。
  “见过一面就凡心大动,那易梦瑶必非池中之物啊。哈哈!”吴敏道。
  瑞邦此刻又满面自得,昂首阔步,击膺笑道:“我看上的人物,岂是凡品俗物!”
  吴敏道:“你可知她平日里都在哪里出没,寻一个时机,约她出来吃饭闲聊、游湖赏月,随机应变,步步为营,自然可手到擒来也!”
  说到此处,那秦瑞邦又觉面皮上过意不去,道:“敏哥,这种做法当然算好,可是……”说到一半,又犯了止语咿呀的老毛病。
  “可是什么?”吴敏问他。
  “我与她素不相识,贸然前去约会,岂不显得轻躁许多?我给她的印象分必要大打折扣了!况且若是约定不成,反而令我尴尬。我是个面皮薄的人,如何能跨得过这道人情关。”
  吴敏善解人意,知晓他的个性,解道:“男女相悦,情投意合之事,自然之理也。你若是喜欢一个女子,向她表意,那无意说她魅力无穷才吸引了你。试想夸赞一个女人美丽,她不高兴,反而气恼,难道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笨蛋?这于她是美妙不过的事情,哪里又会惹得她不高兴。没准她也是正对你钦慕有加,抱着与你同样的思虑,结果双双不肯主动。可知有多少青年男女,就如此地阴差阳错,与彼此擦肩而过的么?”

  敏哥儿生性浪荡,但心思细腻,与各类女子相交,看尽周遭过往的情感见闻,总是得出一些感悟。现今用来教训秦瑞邦,也算授他一点金玉良言,好助他把那日思夜想的美人儿,怀抱在旁,也尝尝甜言蜜语、你侬我依的温柔乡情。
  瑞邦听了他的话,也似乎颇有感触,道:“女人爱美,自然也就爱听夸赞之言,也难怪男人大多学得了一张油嘴滑舌,唇齿蜜饯,原来是专门为讨得女人欢心…….”他沉吟片刻,自思既是男儿之身,多事应当主动,率性而为,何苦羁縻俗情,为了顾及一张面皮,而苦憋了大好春华,“敏哥说的极好,我受教了,要主动出击,才能有所作为!”
  “那你还等待什么,不如现在就去约她,片刻也不要耽误。”

  瑞邦道:“不急不急。她既是文学院的学生,自然知晓书信含情,鸿雁传飞之事。我正好写一纸信笺,托人送去,表明我意。既可达到目的,又留了一片余地,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哩!”
  吴敏听到,脸上浮将上来几分坏笑,侃道:“说你七窍不通,原也是通了一窍。要追求人家还要玩弄文雅书香、罗曼蒂克,我也要向你学习才是呀!”
  “你是情场得意,久经沙场的老将。我不过初出茅庐,怎能与你这位‘独领风*数百年’的大家风范相提并论?”说罢两人又快意大笑。那瑞邦便回到桌椅处,拿出钢笔信笺,就要写将起来。
  那秦瑞邦是矿路学院科班出身,然而平时总好阅览百家书籍,虽说是不求甚解,但也算涉猎广健了。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他腹底自有文字篇章、水墨纸砚,此时又是思人心切,迫于表意,一时间就文思如泉涌,下笔若有神,顺着那镀金笔尖,笔笔画画,鱼贯而出。纸上磨砂阵阵,铁画银钩,不出一刻就完造了一封雅俗共赏的情书。写的是:

  易家梦瑶君,听我一朝语:
  碧叶托红花,流水沁河沙。我是林中荒野草,你是园里木兰花。荒草茫茫数千里,兰花依依独一支。倾心拜倒石榴裙,但为花仙博一笑。北方佳人倾城国,遗世独立住我心。梦中见你靥容放,醒来石枕空相思。相思一曲肝肠断,笛声悠悠爬高楼。可怜楼上月徘徊,玉蟾相望情也在。
  情也在,意也往,手拖颊面几惆怅。帐中一盏黄火苗,照出孤人影方茫。
  影方茫,夜方怏,笔纸怎寄痴情郎。我慕子来子不知,游湖嬉月意怎样?

  矿路学院,秦瑞邦诚致
  一番表意之后,又添了一笔俏皮话,乃是:此封信书,万物多虑,读完便是。彼君无意,大可揉作一团,不必放在心上,也算了我一番心意。
  写完之后,装入牛皮信封,封面写着“易梦瑶亲启”五字,顺便就委托吴敏替她送到梦瑶院系上去。吴敏也乐得卖他一个人情,并不推辞,极其爽快地便答应下来。正是:
  一纸红笺寄相思,
  鸿雁长飞正当时。
  莫道豆蔻春意好,
  总怕后人唏嘘迟。
  未知那一纸信书送出,易梦瑶作何答复,且听后来再做分解。
  日期:2014-10-11 19:25:26

  第五章 忆往昔老郎中收徒 卜后事方外人回书
  却说督军府上,军政儒林,济济一堂,众人集思广益,由那孔老先生推出一位世外高人,好助成都警监,共破一笔喋血奇案。此人早已是绝迹故地,归尘山林,平日与孔鹤轩纵论时务,诗文唱和,偶有书信往来,名字唤作秦天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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