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10-13 21:32:50
　　第八章
　　一、我该初恋了，我该长大了
　　在我无比艰难地适应着田曼已经变成“朋友妻”的事实的时候，田曼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是她们学校的，她对我说了：“你该初恋了，小孩儿。要不然你永远长不大。”

　　是啊，我该初恋了，我该长大了，该忘掉过去重新做人了。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跟女孩见面，表现之迫切，让肖尉笑我：“这人渴成什么样了。”
　　那天，我装扮一新地来到约好的地点——一家在田曼学校旁边的江西菜馆，看到姚子、田曼和那个叫卓斯丽的女孩已经端坐在那里。这女孩长得不赖，长长的披肩发，白皙的皮肤，端正的五官，比较清纯的感觉。
　　我快走几步，来到桌前，说：“各位来这么早——我没迟到吧？”我边说边看自己手腕上的电子表——比约会时间还提前了五分钟呐。
　　田曼说：“没迟到，但是你不应该提前十分钟来吗？总是踩着点儿来。”自从成了朋友妻，我总感觉田曼对我热情亲昵多了。

　　没等我辩解，田曼就给我和卓斯丽之间做起了介绍，她是河北人，学中文的。
　　我装模作样地跟她握了握手。
　　卓斯丽一开口，我就觉得这女孩的性格跟外型极不相符，说话直来直去：“你怎么这么瘦啊？经常吃不饱饭吗？”
　　我愣了两秒钟，说：“是有节食的习惯，对吃不是很感兴趣，吃到差不多小饱就好了。”我看看她，接着说：“看你好像胃口不错，营养挺丰富的。”

　　她说：“拐着弯骂我胖？这方面我有自信，不胖不瘦。”
　　姚子对卓斯丽说：“莫林看着瘦，其实全是肌肉，我验过货，属于合格产品，你要了他不吃亏。”
　　卓斯丽一撇嘴，说：“他不是我欣赏的那型。”
　　我大概知道了对方是可以开玩笑的人，就厚着脸皮说：“那你就改改你那审美观呗，一成不变多无聊。”
　　卓斯丽说：“二十年了，难改。”
　　姚子说：“多看看就顺眼了，人莫林耐看，越看越有几分姿色。”
　　田曼嗔怪姚子：“别总不正经，严肃点。”

　　姚子满不在乎地说：“我怎么不严肃了？说的都是真的。”
　　菜上来了，我们边吃边聊。
　　在姚子的穿针引线插科打诨之下，我倒是很快就和卓斯丽互相开起玩笑来，会晤的气氛融洽谐和。
　　日期：2015-10-13 21:34:12
　　一顿饭吃得真快，饭局临近尾声时，我和卓斯丽互相留了宿舍电话。
　　然后卓斯丽和田曼结伴回了她们学校，我和姚子一起去车站等车。
　　姚子看着我，说：“这人还行吧？挺满意的？”
　　我双眼无神地看着来往的车辆，说：“凑合吧，我嘴也不是那么刁，差不多过得去行了。了解了解再说。”
　　姚子说：“口气还不小，这女孩相当不错，抓住机会吧你。”

　　我点点头。
　　日期：2015-10-13 21:35:09
　　二、耍流氓的文艺范
　　我约了卓斯丽两次，她以两种不同的但都不容质疑的理由拒绝了我。

　　我有点灰心，想到她可能真的不喜欢我，就耽搁着没再骚扰她。
　　两周后，姚子通知我去排练，告诉我卓斯丽也会去观摩，让我捯饬捯饬。我说捯饬个屁，哥们一向原生态演出。但还是挑了身最满意的衣服前往了。
　　走进那间简陋破旧的地下排练室，我看见穿了一件果绿色外套的卓斯丽，人显得比上次见还要好看一些。她正和调试贝司的田曼聊天。我上去跟她们打了个招呼。
　　卓斯丽对我说：“又迟到了你？”
　　我笑笑说：“是你们又早到了。姚子呢？”
　　卓斯丽说：“谁是姚子？”
　　我说：“嗨，就是姚小明！我从小就叫他姚子。”
　　“干嘛叫得那么难听？”

　　“跟老子、孔子、墨子齐名，算难听吗？”
　　“那你就是‘莫子’呗？”
　　“那你就是桌子了。”
　　“你还椅子呢。”

　　姚子从外面解手回来，边甩手上的水，边说：“只要他不是二椅子就行啦。”
　　田曼对姚子笑道：“人家两人正聊得开心，你插什么话呀？我都半天没张嘴了。”
　　我转头对姚子说：“肖尉这傻逼还没来？”
　　姚子说：“你跟他一个宿舍的，你问我？”
　　我说：“他去逛街了，没在宿舍。”

　　姚子说：“迟到是肖尉生命中永恒的主题。”
　　我说：“不是被车撞了吧？”
　　姚子看着我说：“狠！”
　　肖尉从外面走进来，“谁被车撞了？”
　　我和姚子对视一眼。
　　我说：“好奇心别那么强。开练吧咱们？”
　　日期：2015-10-13 21:36:55
　　我们调了一会儿乐器，就开始操练起来。我们练的是我们写出来的第一首歌，名字叫《不懂这世界》，歌词是我写的，曲子是姚子和我一起磕出来的。
　　这是一首从低沉缓慢到爆裂嘶吼的歌，高丨潮丨部分是由我和姚子一起玩命嘶吼出来的，我俩都快把喉咙喊脱轨了。歌词是这样的：

　　“屁做的新鲜
　　恶做的善良
　　屎做的佳肴
　　假做的真实
　　丑做的美丽
　　死做的生活
　　苦做的快乐

　　脸做的屁股
　　硅胶做的胸部
　　豆腐做的大厦
　　商人做的艺术
　　歌手做的音乐
　　泪水做的笑颜
　　仇恨做的爱情
　　给我这寂寞
　　给我这迷惑
　　给我这颤抖
　　给我这堕落
　　给我这背叛
　　给我这痛苦
　　给我这折磨
　　暴风雨袭击我
　　所有人不理我
　　尝遍生活的错
　　孤独无法解脱
　　时常满含泪水

　　灵魂无处寄托
　　坠入丛林深处
　　忧伤将我浸透
　　我不懂这世界
　　我不懂这世界

　　我不懂这世界”
　　日期：2015-10-13 21:37:58
　　在玩命**音乐的同时，我注意观察了在一旁观看的卓斯丽，她不时摇着头，表情痛楚，像是上厕所大便遭遇便秘还特么忘了带纸。
　　我知道她没法成为我们乐队的粉丝了。
　　终于到了休息的时候，我穿着粗气凑到卓斯丽身旁，说：“有那么惨吗，我们？”
　　我以为她至少会稍微委婉点，但是她说：“没见过这么惨的。”

　　我说：“你还撑得住吗？用不用去医院？”
　　“撑不住了，我这就回去躺着了。”说着，她拔腿做出要走的样子。
　　“别介啊。”我伸手去拉她，正好拉到她细白的手腕，一阵细腻柔滑的感觉传到我手心里。
　　卓斯丽回头盯着我的咸猪手，命令道：“松手。”
　　我壮着胆子没松手，模仿着小时候看过的琼瑶剧男主角：“你先答应我，不要走了好吗？”

　　肖尉在一边兴奋地喊道：“哟，哟，我操，那边有人耍流氓了嘿！”
　　姚子大喊道：“好看，鼓掌！”
　　肖尉、姚子一起鼓起掌来。
　　我受到了鼓励，更加厚起脸皮，就是不松手。
　　卓斯丽一脚踢过来，我躲开，松开了她的手，毕竟不是真流氓，修行不到火候。
　　卓斯丽白了我一眼，去找田曼聊了。
　　姚子叼着烟走过来，又递给我一根，说：“有戏，我觉得。”
　　我心里也有点美滋滋的，表面若无其事地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