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尉走过来，“莫林，牛鼻！这流氓耍得，太文艺了。兄弟又学了一招。”

　　我说：“你还用学我？没见过你这么谦逊的流氓。”
　　姚子搭着肖尉的肩膀，压低声音说：“发扬团结友爱精神啊，别给老莫添堵，等下咱们该撤就撤，扔下老莫跟小桌子二人空间。”
　　肖尉点头：“明白，不帮兄弟帮谁啊？”
　　日期：2015-10-13 21:39:25
　　田曼在那边喊：“你们嘀咕什么呢？赶快再练一会儿就散了吧，我跟斯丽还得去逛街买衣服。”
　　姚子、我和肖尉互看一眼。

　　姚子对田曼说：“非得今天逛啊？”
　　卓斯丽说：“对，今天商场打折。”
　　姚子说：“那让老莫去帮你们提东西。”
　　卓斯丽说：“不用，我们买衣服不喜欢有男的跟着。”
　　肖尉说：“你们可以把老莫当女的。”

　　姚子说：“就是，或者当宠物也行，后面牵着就行了——他不碍事。”
　　卓斯丽说：“怕牵丢了，主人找不着。你们就别操心了，我就喜欢和田曼俩人逛。”
　　姚子转头安慰我：“下次吧。”
　　我点头：“我还怕她答应呢，最怕逛街了。”

　　姚子说：“我何尝不怕，跟田曼逛了一次就再也不想去了，之后都是她逛街，我去找游戏厅。”
　　排练结束后，我们各奔东西。但姚子跟卓斯丽约好了下周几个人一起去玉渊潭公园玩。
　　临走前，肖尉拍拍我肩膀，给我加油打气：“脸皮厚点，再厚点，这妞迟早是你的。”
　　我叹气道：“再厚都不行，这辈子追上你无望。”
　　日期：2015-10-13 21:40:45
　　三、让对方找到快感

　　到了约好的去玉渊潭公园的那天，我早早地就到了约定的地方等候。
　　卓斯丽跟田曼手挽着手来了，她们今天比我晚到了二十分钟。
　　卓斯丽穿了一身黑，头发高高地束起，发辫在空中甩来甩去，耳朵上戴了个大圆环，随着发辫一道在空中舞动着。阳光下，她的皮肤显得晶莹剔透，周身散发柔和的光晕。还行，看了三次，还没看腻，太经看了。
　　但我把目光移到田曼身上时，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让我很是痛恨自己：你们俩已经是两条平行线了，别再想入非非了。
　　我走过去，热情地跟她们打着招呼。
　　田曼说：“今天不错呀，知道提前来了。”
　　我说：“我这人善于听取批评建议。姚子呢？”

　　“那边买烟去了，马上到。”
　　日期：2015-10-13 21:41:31
　　等姚子到了，我们沿着公园的小道游荡起来。公园里人很多，姚子和田曼故意给我们创造独处的空间，没多久就人间蒸发了。
　　那时候，我们都没装备手机这么高科技的东西。于是走散了就是走散了，无法轻易团圆。
　　有时候，高科技带来的不一定都是好事。
　　我人生第一次跟一个女孩单独逛公园，一时有些忘形，对着卓斯丽大吹特吹，把前几年积攒的吹不出去的牛全都吹了，全面阐述我对世界、对人生、对艺术、对理想的看法，言语中透出无限自信，仿佛世间唯我霸占着真理。年轻嘛，喜欢表现自己，同时容易过高地估计自己，有时候确实令人讨厌。年纪大后回想过去，经常有想要穿越回去狂抽自己耳光的冲动。
　　日期：2015-10-13 21:44:59

　　卓斯丽颇有城府地听了一阵儿，然后开始全面反驳我。我们俩多少有些面红耳赤，会谈气氛坠入冰点。
　　还好我及时地发现并纠正了自己的错误——你丫是在追姑娘，不是在参加辩论赛，温顺地避开争论，甚至适时地承认对方是伟大光荣正确的，是十分必要的。
　　我立刻修正了自己的态度，开始温良谦恭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把卓斯丽哄得牛鼻红红，开始全面教训我。
　　我低眉顺眼地听着，并不时伴以赞同的谦卑的微笑。
　　我知道，卓斯丽开始在我身上找到了快感，这是成功的开始。
　　日期：2015-10-13 21:49:51
　　我和卓斯丽坐在公园里一家小卖部外面的桌子前，喝着饮料。我大起胆子开始对着她眉目传情——就是直视她的眼睛，以传递某种讯息，体会某种征服欲，并寻求某种心灵的撞击。高中时，我常跟田曼对视，但屡次不敌率先败下阵来，现在我多少已经脸大心黑了，相信在此项目上不会吃亏太多。
　　日期：2015-10-13 21:52:08
　　没多久卓斯丽喷了一口饮料出来：“你直勾勾地看我干什么？”
　　“看你…好看。”

　　“好看就给钱。”
　　“都给你，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那我不要了，太容易到手的没意思。”
　　“我觉得你挺不容易到手的。”

　　她斜我一眼，喝了口饮料没理我。
　　我说：“找个时间，咱俩单独约。”
　　“现在不就是单独约吗？”
　　“这是意外，还得随时提心吊胆怕姚子和田曼重新出现。”

　　“你这人真是…”她抬头看见我还在直视她,脸微微有些红,移开视线。
　　日期：2015-10-13 21:55:37
　　我终于发现这姑娘在与我近身单独相对的时候——也会害羞紧张。我还以为她刀枪不入呢。这一发现使我信心陡增，就像打架之前气势上先占了上风。
　　我加强攻势，搜肠刮肚说一些笑话给她，其中一部分带有赤裸的攻击性与挑逗性，她骂我“讨厌”，脸也真切地红了几次。
　　天儿那么冷，我真的需要温暖。
　　日期：2015-10-13 21:56:40
　　四、后田曼时代的序幕

　　天越来越冷。北京下雪了，学校里的广东人开始跑出来兴奋地跟雪合影以及打雪仗。
　　隔壁大学在办一个类似电影周的活动，在大礼堂里放映一些国内优秀的电影。那天晚上放的是《菊豆》和《霸王别姬》，我搞到了几张票，于是我骑车带着卓斯丽、姚子骑车带着田曼，我们一行四人顶着寒风去观摩。
　　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宽阔的自行车道上没有什么人，路灯映照着斑驳的树影，风把我们的脸吹得通红。卓斯丽穿着一身白羽绒服，系着粉红格子围巾，环抱着我的腰，我的后背热乎乎的。我们四人大声说笑着，我和姚子还飚了一分钟的车，吓得田曼和卓斯丽嚷着要下车。后来，姚子带着田曼远远骑在前面，在夜色中只能看见田曼的一身粉色羽绒服和她飘扬的长长的马尾辫。我有些出神，和卓斯丽一时无话。

　　日期：2015-10-13 21:57:28
　　卓斯丽在我腋下胳肢了一下，说：“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风这么大，一说就灌一肚子风。”
　　卓斯丽看胳肢我我竟毫无反应，就又胳肢了我好几下，说：“呀？我不信你没有痒痒肉。”
　　我还是不笑，说：“亲爱的，别闹，我这儿聚精会神开车呢。”
　　“谁是你亲爱的。”卓斯丽继续锲而不舍地胳肢我。
　　我单手扶车把，腾出一只手向后，准确地胳肢了卓斯丽。她大笑起来，打了我后背一下，然后把脑袋靠在了我的背上。
　　日期：2015-10-13 21:5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