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暗格——双鱼玉佩始末》
第44节

作者: 秦州老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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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03-17 11:53:00
  原来夏朝寒浞当权之时,汗漫先生知悉其弑师夺位,因恐见害,故而盗走凤凰尸体隐匿于九垓之外。其后汗漫先生几经钻研,终于制成延年益寿的稷泽白玉膏。正如安期子曾言,汗漫先生为荫庇子孙,遂将凤凰精血均分,加之白玉膏的功效,每代后人可在尽得天年的基础上多活一个甲子,享年一百八十岁。
  如此双庆耄耋的年岁,于常人而言已是鹤寿松龄,然而人性本就贪婪,谁不想寿比南山,此身长存,便是响当当的秦皇汉武也难免四处寻仙问道,渴求长生之法。自然,在汗漫先生的子孙之中亦有如此之人。此人名唤広陈,正是安期子生父。
  时值春秋末年,広陈已届花甲,汗漫先生见他终日愁眉苦脸,怏怏不乐,于是垂问其故,広陈不敢隐瞒,直道:“孩儿寿命已过其三,百二十年后终究难免一死,此后孩儿便肉身消亡,精魂不存,彻底成为虚空,每念及此,心中大是烦闷。孩儿只愿如同父亲一般,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汗漫先生仰天一叹,温言道:“孩儿切莫逆天行事,否则追悔莫及。万事万物还是遵循天道为妙,一旦与之背离,必会自食其果。若你真得个不死不灭之身,此间痛苦非你所知,亦非你所能承受。”
  広陈表面上唯唯称是,心中却大是怨怼,窃以为父亲不肯传授增寿之术,是故托词推搪而已。広陈不好违逆父意,只得悻悻离去。这日,広陈外出散心,走着走着竟到了峚山地界。他独自在峚山彳亍,整个人无精打采地晃悠着,宛似行尸走肉,不消说自是情绪低落到了极处。正在広陈意欲折返之际,忽见有一瘦削的老者矗立在不远处满布空巢的溶洞里,嘴里还叽里咕噜地叨咕着什么。
  広陈停了脚步,禁不住朝老者望去。但见那老者面容祥和,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非凡之气,附耳静听,尚能依稀辨得老者的自言自语:“道在这里,道在这里!”広陈不明所以,因此迎将上去想问个清楚,他疾步走到老者跟前一揖到地,以示问候,那老者见状也拱手还礼。
  日期:2016-03-17 13:21:00

  広陈欠身道:“敢问老先生哪里人氏,怎地会在此处?”
  老者道:“老朽姓李名耳字伯阳,楚国苦县厉乡曲仁里人,不久前出得函谷关,辗转来到此处。”
  広陈听得一头雾水,他自小生长于九垓之外,于人世之事实在所知不多,什么楚国、苦县、厉乡、曲仁里、函谷关统统闻所未闻,只道是一些类似于蓬莱山、峚山、丹穴山的地名而已,因此当下也未深究,又问:“刚才听伯阳先生说‘大在这里’,‘道在这里’,不晓得‘大’‘道’是何物?”
  李伯阳嘿嘿一笑:“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
  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此言一出,広陈更是难解其意,赔笑道:“伯阳先生言辞深奥,我辈愚钝,烦请先生说得浅显一些。”
  李伯阳应允道:“万物之生发皆有其根源,沿此推想,天地之根源又是何物呢?便在数月之前,老朽骑青牛过函谷欲奔此地而来,怎奈关令尹喜强留著书立说。老朽怕耽搁时日,一心急于出关,因而写下五千余言便即告辞,其中谈及天地根源,可惜当时自己也迷迷蒙蒙,说不清道不明,是以只好勉强起了个名字。此根此源即是名大,字道。今日来到此间,才算了悟‘大’‘道’是何物。”
  日期:2016-03-17 14:01:00
  “劳烦开我愚昧。”広陈央求道。
  “大道就在这里。”李伯阳手指左右空巢,续说:“老朽不才,曾忝居大周收藏室之史,借着职位之便,期间日日展卷,终得饱览群书。一日,在《建言》一书中窥得一事,所述诡诞。”
  随后李伯阳将《建言》中所提之事略作介绍,话说天地未开之时,其状浑沌如鸡子,而盘古生其中。如此过得一万八千年,盘古目不能视物,耳不能听声,盛怒之下遂挥动神斧,开辟天地。此后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功勋卓著,可谓是神于天,圣于地,后世冠以鸿元道祖之名。 
  又过得一万八千年,盘古寿尽,垂死化身。从此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发为星辰,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甿。舍此之外,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理,肌肉为田土,皮肤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四肢五体亦成四极五岳。

  就这样,盘古以自身躯体创造了大千世界,其后盘古又以所思所想指导世界该如何发展运行,即所谓天数是也,所以人世间的一切生住异灭,成住坏空皆有定数。
  広陈憋不住问:“既然盘古躯体化为各物,那他虚无缥缈的所思所想又将化成什么?”
  李伯阳说道:“盘古的所思所想化为幻影,所思者乃为过去,所想者即是未来。据《建言》记载,世界恰如盘古的头颅,若能从其耳洞深入,即可到达头颅之内,如此,便能将盘古左颅所思与右颅所想幻化成的影像一览无余,人可见其过往,亦可观及未来。”
  说到此处,李伯阳早已情绪激动之极,又道:“老朽对此心往神驰,因之遍翻典籍彻查盘古耳洞所在,幸而天道酬勤,卒有收获。原来盘古耳洞就在西域盐泽峚山入口处,待得进入洞中,自有凤凰接引。老朽得获天机,真恨不得插翅飞来,一睹真相。好在今日得偿所愿,正如孔丘所言,朝闻道夕死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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