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若梦,万里春风犹少年:南宫紫晶虾》
第36节

作者: 何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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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10-24 15:24:57
  20、心有不甘
  朱祁镇所问的话,无非是女尼姓甚名谁,何方人士,为何会在此地劳军?
  听了那女尼的回答,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她俗姓吕,名雪娇,陕西西安府邠州道安里人氏,今年十九岁,已当尼姑五年。为了传播大乘佛教,顺着陕、豫、冀来京,如今在京西黄村建了座小庵,只得二十多个比丘尼。为了强身健体,亦为了防身,庵里时有组织牛拉鼓舞,表面看这是民间舞蹈,实则一种武术。听闻这次圣上御驾亲征,她们提前三天就出发,来居庸关前守候。
  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来居庸关劳军呢?因为出京之路多,而不管走哪条大路,最终都会经居庸关出塞。朱祁镇听得兴致勃勃,连声表扬道:“难得吕尼身在佛门,心系社稷,朕至感宽慰。”王振见朱祁镇脸色爽朗,也说了句:“嗯,不错不错,识时务懂大体,算是女中豪杰。”
  这时吕雪娇问:“启禀陛下,小尼有两句话想面奏,可否?”

  朱祁镇把手一会:“你讲。”
  雪娇看了看在旁边的王振和喜宁,说:“如果我的话欠妥,祈请陛下恕罪,我才敢讲。”朱祁镇说:“朕恕你无罪,你讲。”
  “好,那我就斗胆直说了!圣上啊,和成祖虽然屡次亲征,但那时的军队三天两头处于战争状态,其训练水平、战场纪律和战斗意志,都处于巅峰期。如今承平日久,二三十年没有真正打过什么仗了,以前有实战经验的,老的老了,死的死了,换上这些新生代,都是没有见过战阵的,多是纸上谈兵。我听说出征的大军有五十万,我相信他们能得胜凯旋,但觉得圣上没必要亲征。”
  朱祁镇哈哈一笑,说:“吕尼所言,有其理,但言过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一支军队,重在敢言战、善作战。兵者,国之大事也,天下无战事,乃国家之幸,莫非为了练兵,有事无事都要轻启战端吗?再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你看朕这样子,能打退堂鼓吗?”
  王振立即接了一句:“所以说,常言说的好哇,女子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嘛!”
  雪娇把眼珠转了几圈,又说:“好,算小尼没说,说不过你们!那我可以提一个愿望吗?”朱祁镇让她讲,但她一讲出来,朱祁镇却无话可讲了,因为她说的是:“陛下,我请求参加亲征军,随陛下出征。”
  在古代,是没有女兵这个概念的,尤其是宋元以来,女性流行缠足,一双小脚,走起路来如风摆杨柳,一步三摇,别说打仗了,连走都走不动哇!王振带有嘲讽意味说她:“嗨,你个女尼,参军干什么?”雪娇说:“回王公公,我虽为女身,但照样可以像男儿一样杀敌呀!我从小练武的,别小看我哦!”

  喜宁突然插了一句话:“得了吧,你还练武,那三寸金莲,能站得稳吗?”雪娇闻言,立即捞起裤腿给大家看:“谁说我是三寸金莲了?看看我的脚,我是天足。不是吹,你个子那么高,若论单挑,我看你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喜宁闻言,嬉笑说:“你这么说,我还真不想受你欺负,怎么样,来场蒙古式摔跤怎么样?”
  一听摔跤,那就是俩人抱在一起玩啊,雪娇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列位!现在流行女神之说,动不动就把乳波臀浪美化成性感肉弹,把研习吸精大法的苍井空老师说成是宅男女神。那么,在咱们中国传统审美中,到底要什么样的美女,才能达到女神级呢?
  想必大家都读过现代诗人徐志摩的一首名诗,在《沙扬娜拉》中他写道: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

  有甜蜜的哀愁!
  沙扬娜拉!”
  诗很短,意境却非常深厚,因为在中国男人心目中,女神的最经典表情,是含羞带嗔,这个表情对男士的杀伤力,是排在首位的,胜过千言万语,又胜过波涛汹涌无数。
  有那么一刹那,雪娇的娇羞之态,激发起了朱祁镇的审美愉悦,他突然觉得,白居易《长恨歌》中所描述的“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也不过如此!那媚笑不过是勾人心魄,暗示情欲,而这娇羞,直教人又疼又怜又爱到心尖上去了啊。

  一念至此,他忍不住打趣道:“雪娇莫非想学花木兰从军?可我们军中也没个女兵呀!”吕雪娇说:“启陛下,我没说要学花木兰从军,我就是花木兰,我想从军。如果圣上恩准了,军中不就有女兵了吗?”
  “慢慢慢,你想当个什么样的女兵?”朱祁镇问。
  “说真话吗?我觉得当个女亲兵,平时端个茶递个水啥的,需要时也可以浆洗缝补,打仗时还可以保护陛下。”
  “姑娘,当兵不是说着玩的,按大明律例,你一当兵,就得当一辈子,而且后代也是卫所兵户,天不早了,快回去当你的尼姑吧!”王振下达了逐客令。
  雪娇听了这话,失望至极,把嘴唇嘟得老高,说:“我无非是想跟着去讨伐瓦剌,仗打完就回去当我的尼姑,哪知道你们的条件这么苛刻,哎,空有一腔报国热血啊!罢了罢了,你们快走吧。”
  朱祁镇却问:“王先生,你的意见呢?”
  王振一听,我有什么意见,刚才不是说了让她快回去当尼姑吗?呃,等等,朱皇帝怎么会问这么怪的一句话,等等,啊,我明白了!
  他说:“雪娇姑娘,既然你有报国之志,啊,又挺通情达理,这样吧,就满足你这个愿望,当个女亲兵,啊,记住你的话,打完这一仗,还回去当你的尼姑吧,如何?”
  见圣上点了头,雪娇立即转过身来磕头谢恩:“谢陛下!”站起来又给王振行了个万福礼:“谢王公公!”
  喜宁见状,马上去找人拿了两套军装过来,并递给她一把朴刀。待她换上军装,嘿!那真叫个英姿飒爽,不爱红妆爱武装。不用说,吕雪娇这亲兵当的也很到位,当晚就被安排去给朱祁镇侍寝了,人说“家花哪有野花香”,朱祁镇对这一场艳遇,简直有了刻骨铭心之感。
  日期:2017-10-24 15:25:57
  七月十九日大军过居庸关,二十三日进驻宣府,当时风雨大作,当然人人都希望在宣府避雨,然而军情紧急,第二天部队冒雨朝怀安卫开拔。二十五日一早,部队刚刚开始移动,前路探子来报,瓦剌的一支骑兵来袭!人数不少于万人。
  天雨路滑,衣甲湿透,人人心里都窝着火,这突然到来的敌情,让众人的情绪立即上来了。朱祁镇命成国公朱勇,率前锋神机营二万人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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