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人与人的隔壁,情与心的筑墙,是凿破还是垒厚?》
第40节

作者: 左有织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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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6-08 08:47:57
  薄暮打住了,薄暮说不想一个人。她望向林秋寒,有一份求爱的眼色。林秋寒可不想冲动。林秋寒用被子裹住她让她别着凉,然后和她勾肩搭背。她埋在他肩上,打开电视放着《美丽心灵》之类的电影。薄暮看着看着缓了一口气,一切轻松下来,埋在他胸口上睡着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爱他,谈不上喜爱,因为走得近的人就他一个人,能够选择了解 的也就一个人。当她打个小盹后眼睛明亮发油,看看他,握着他的手,就像谈恋爱一样。一股暖洋洋的依靠感,林秋寒很清秀,带点稚气。薄暮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林秋寒怔怔的,一切只有服从,也不知道怎么办。
  薄暮笑他是不是就是个玩具,如何操弄都随着变形。林秋寒不知道,自己没有么抗击和霸道的欲念。
  “其实,柳薄暮是我原来的姓名。”她说。林秋寒心头一沉。“柳薄暮的柳字是过去姓,我现在姓薄。”
  薄暮原先叫柳薄暮。柳是父亲的姓,薄是母亲的姓。父亲是个比较混帐不顾家的家伙,总之一天在外鬼混,喜爱红酒,饭局,与混社会的人交往。柳淘尽又喜爱在外面拈花惹草,干的出轨的事不知道有多少。母亲不仅照顾自己,还照顾自己的弟弟。但自己的弟弟后来因为照顾不周而得肺炎发高烧死了。母亲就照顾她一个人,然而照顾她一个人也是疲劳的。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疲劳,也许是心理压力大吧。

  日期:2018-06-08 08:48:07
  母亲在自己九岁就去世了,得的是心肌炎,在一个没有任何征兆的一天突然就猝死。那时薄暮全身是懵的。柳淘尽草草料理了后事,没过两个月就带了个后妈回来。那位后妈肩上腿上到处都是纹身,长得漂亮,但是比放荡,大约和柳淘尽是同一类人。后妈虽然才三十二岁,比父亲小个七八岁,但已经有一个十四岁的儿了,叫瞿武。那个儿会吸烟,喝酒,也与社会上小混混们称兄道弟。
  薄暮的父亲最开始还会很照顾薄暮,用金钱呵护她,用好东西哄她。但越到后来越混得不怎么样,就逐渐不管她了。但是后妈,虽说也是混,又粗陋又漂亮,对薄暮倒还客气,炖什么好的照样给她吃,穿什么衣服照样给她买。只是语气上不检点,倒没有什么虐待的心与举动。
  但是让她心生恐惧是却是后妈的儿。他一直糙里糙气的,喜爱狂笑又喜爱抢夺。他妈也没怎么管他,还给他买了电脑,他学校里打人还为儿据理力争。他这些扭曲就是从他母亲周边学到的。
  父亲与后妈天天出去混,与他们的狐朋狗友干些惹是生非的蠢事。就留下薄暮和瞿武在家里。薄暮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那时她十二岁了,刚好小学六年级毕业,放着暑假。瞿武十七岁了,退了学完全变成了一个社会混混。他敲着薄暮的房间,说要和他一起看电影。薄暮不明白,那些电影全是男女赤身裸体的污秽画面。薄暮有点害怕,想逃走。瞿武却将门锁着,问她想不想演戏,干和电影里面一模一样的事。薄暮不想,薄暮很害怕。那时候她不太懂这些,没人给她说,给他启蒙。瞿武却要给她启蒙了,却不是教授认识,而是身体力行。那天她很痛,又不敢给任何人说。从那以后,她就变成了人家的玩具,无知地被指使被怂恿,或者以武力胁迫。

  日期:2018-06-08 08:48:24
  父亲与后妈老出去鬼混,把她丢在家里,瞿武带着他干各种难堪的事。瞿武并不是一个人大胆,瞿武有时也会带着他的朋友来,虽然极少极少,但他的朋友如他一样是个恶徒,是个不学好的下三烂坏小子。他给瞿武出很多注意,各种接近虐待的玩法。瞿武是位四肢发达身段灵活的暴力士,对这些新鲜的像惩戒的行为提趣不已。而那位瞿武的烂友却从不去抚摸和近肉。他只是躲在门后看,偷窃着瞿武这个没救的傻货的勾当。瞿武却想把东西分享给他,他只是摇摇头。他让瞿武放了她。瞿武没干,瞿武说这是家事,让他别来干涉。瞿武带他来了五六次后就再也没带他来。

  薄暮不敢给柳淘尽说,在她眼里,柳淘尽还不如后妈来得亲近。她便给后妈说。后妈把瞿武揍了一顿,可是瞿武已经十七岁了啊,他妈也打不赢他了。当然对后妈来说,瞿武肯定比薄暮更亲。后妈警告了他两天,他完全在他妈面前是忤逆之人。后妈管不了,也不怎么上心,继续一天在外面混着。
  后来薄暮上着初中,坚决要住校。她就住校了。她周末也不想回家,但学校周末不能寄住的。所以一到周末,到家里空空只剩他们两人时,瞿武就会强迫薄暮看会儿电影,然后猥亵她,甚至摁住了玩弄。还作好了各种保护措施,有时会逼她吃避孕药。整个三年都是这样。那时她胆小怯懦比较敏感,没有朋友,精神涣散。谁都不管她,谁都不关怀她,虽然有吃有穿,但肮脏的泥淖却无时无刻不把她包裹。

  日期:2018-06-08 08:48:47
  薄暮初中毕业了,高中要到市里面去上。她使劲努力才考上市里的高中,上高中周末不放假,整个学期都可以待在学校里。然而高中之前暑假发生了一点变故。瞿武对薄暮的猥亵被柳淘尽逮住了。那时薄暮看见父亲当即就从厨房抽出了刀子,想要瞿武的命。柳淘尽心怀愧疚吧才在这种事下一发怒就不可收拾。瞿武当即拿起凳子砸倒了柳淘尽,直接逃走了。那时瞿武二十岁了啊,还整天游手好闲,去与他的社会兄弟们拉帮结派了。

  而柳淘尽看薄暮的脸色也有点异样。大概薄暮已经麻痹了吧,没有挣扎,只有像智障一样的淡漠。他才会显示着好像是他们是在蝇营狗苟。但柳淘尽知道,这一定是那混蛋小子的强迫。柳淘尽问他有多久了。“三年了。”薄暮轻描淡写地说。
  “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后悔的。”柳淘尽当即又去把后妈揍了一顿,问她知不知道。后妈说知道。柳淘尽当即就和她离婚了。柳淘尽又带着人到处去找瞿武,但是哪里都没有找到,找了一个月也没有找到。瞿武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暑假的最后那几天她的父亲自杀了。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是跳河自杀了。她的父亲不会游泳,晚上跳的。薄暮知道后当即就崩溃了,但好像没有什么心疼。只是已举目无亲,会变成孤星游离。她当天晚上就瘫倒在地上,眼神空洞,万念俱灰,想死。那时她也不知道死念是怎么来的,当即就割腕了。她的后妈发了她,赶快带她到医院。她活了过来。
  之后后妈不再出去混了,她好像与一切社会帮派都撇清关系,开始去找工作,说要供她上学。那时她与柳淘尽已经离婚,但说自己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就住在这里。

  整个高中都是她一蹶不振的时代。上课无心听讲,眼神空洞,不与人来往。有时书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又有点厌食,吃一两口就扔掉,消瘦得快变成筷子。躲避着大家,大家有时也对这样一个孤岛人靠近一下,靠着靠着觉得崖岸真耸,爬不上去就不接近了。
  高中读到一半,噩梦又来了,瞿武回了家。看见他妈在道上退体,就把她当成做饭的杂役来支使。他妈要去揍他,但是早就打不赢了。他有时还会带些他的混混兄弟来家里蹭吃蹭喝。大口喝酒大口要把家里啃噬干净。而后趁着酒劲又去调戏薄暮,当成玩具一般嘻嘻哈哈。晚上薄暮把门紧紧地锁着。他却直接砸开了门,又去猥亵又去乱性。
  薄暮要去报警,但是后妈求她别。后妈护犊,可是犊早已是恶狼。瞿武又把她逮住,说 敢反抗敢报警什么的就要把她弄死。她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她只好隐忍。想到自己上了大学就可以摆脱一切。但是她实在学得太差。在落榜后直接萌生了离家出走的念头。为什么最开始没有出走的念头啊,她太胆小了,太怯懦,无依无靠,也没什么能耐。她一个人出去也活不了的。
  日期:2018-06-08 08:48:59
  现在她已经够大,已经十八岁了。她就偷了家里的所有的钱和值钱的东西,带着自己的户口本和身份证直接逃走了。她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再也不想与人同处一屋。他没家乡没有家庭也没有快乐,身患抑郁极症,失魂落魄。
  来到成都的这五年,也不知道怎么过的,浑浑噩噩。成都有好多老乡,老乡都很照顾她,因为知道她家里母亲走得早,混蛋父亲与后妈也弃之不顾,现在是举目无亲的状态。
  “所以最开始的工作,或者一直以来的工作,都是他们介绍的。最开始奔到成都什么都不懂,但没几天就遇见了一个老乡,通过他才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家乡人。虽说不愿承认那是家乡,但家乡人真的很好,他们也在这里有所作为。”薄暮伤惘极了,使劲朝他膀子上埋。
  林秋寒有点震惊,这类子事只从新闻上听说过。不过新闻也来自于事件。他该怎么去安慰呢?不动就好了。

  “我最开始确实叫柳薄暮来着。但两年前去公丨安丨局改了,改成母亲的姓,就叫薄暮。户口也迁到这个地方。户口就我一个人。”
  林秋寒没经历,所以他不知道有多痛。社会落后而造成的普遍饥寒还可以怪罪当下,但家庭富足却衍生悲剧只能追究到个体。这是她父辈与同辈人施的压迫,是她个体受的罪苦。个体的联系推脱不了,她只能承受,然后伤哭。薄暮真的哭起来,掩面啜泣,然后望望灯,显成醉态。她比较单薄,薄成一张纸,受涂于人世。但谁又不是一张纸,受涂于人世?只是上面有的涂画有些阴郁,恫惊,特别怔人。

  林秋寒觉得自己是冷漠的,没有陪伴她,而是在她泣后睡着的状态将她摊放于床,盖好被子离开了。这栋老旧的砖体式居民楼的星光很少很少,好像只有薄暮一家似的,至少没有住满。即便住满了人,大家也是隔开的。空间上堆在一起的人并没有联系纽带,面孔相疏,情感相陌,见面不点头,而后关门自顾。林秋想像什么?格子。大家都是格子里的蜷曲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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