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的唯一出路就是安分守己,她就是一仙女你也得忍了,何况哪有仙女》
第8节

作者: 华正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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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应该算是那种比较追求内心感受的那一类人吧。既然人生实苦,年过而立,经济相对稳定下来之后,那种时不我予的紧迫感就变得愈发强烈,毕竟几十年后,我们都将离去,对这个世界来说,我们彻底变成了虚无。我们奋斗一生,带不走一草一木。我们执着一生,带不走一分虚荣和爱慕。那么,在老去之前践行那些青春绮梦,就变得迫切而紧急。
  X的适时出现,唤醒了我心中深埋已久的执念,她释放了我潜伏在身体里的这个乖戾、赤诚、不为人知的异化人格。她轻易看穿了我的伪装、赞赏我的奋勇,也原谅我的虚伪无耻,和那些无法启齿的阴暗。尽管我们都有彼此的家庭,可是我真的一点也不介意,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觉得她就是上天安排来安置我爆棚的内心世界和感情的人。

  有人说:男人是有爱情的,而女人没有,女人是谁对她好,她就跟谁走了。我观察分析了好久,发现这句话是真的。与X给予我的快乐相比,那些碍难和不完美,于我而言,真的无足轻重。我愿意一心一意对她好,让她跟我走。
  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总有一天会原谅自己,就算不能原谅也还可以遗忘;就算不能遗忘,也可以从这遗忘不了的遗憾里跟自己达成更深刻更温暖的和解;就算不能与自己和解,也能够让生活多一抹亮色与乐趣;就算苦涩多于乐趣,但其实有时候这百味杂陈里也是有醉意有温柔的。
  前景乐观,不是吗?
  日期:2018-09-26 09:59:56
  张爱玲说,“中年以后的男人,时常会觉得孤独,因为他一睁开眼睛,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当我从每一个身患恶疾,公司破产,一无所有,父母病亡,妻离子散……这类噩梦中惊醒的夜晚,苏醒之后就再也无法入眠,惯常都是来到书房窗榻的蒲团上,望着窗外苍茫的夜色,就着炕几上的一杯清茶一盒香烟,枯坐等待黎明。
  我太太睡眠很好,一贯都是倒头就睡,一觉到天亮,恍如一个稚气的孩童。我有时候会在夜半清醒的时候胡想,她那踏实安稳的睡眠是因为我给予的安全感呢,还是对于我的无限信任,抑或是因为她根本就是个冷漠的人,不会为了我,为了这个家而烦忧。

  每一个失眠的夜晚,我是多想叫醒她,跟她说说话,藉由卧室黑暗与床单被罩的掩护,放下我白日里的强悍与匆匆,袒露晾晒我的敏感与脆弱,聊聊我的内心,我的烦忧,我的压力;谈谈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婚姻,我们的未来,以及我们似是而非的爱情,哪怕是聊聊我们的朋友,我们身边的琐事,我们公司的一桩趣闻……什么都可以,只是想要有人在这脆弱的午夜陪我说说话。
  我曾多次试图把她唤醒,她在睡梦中呓语般嘟囔:大半夜不睡觉是要干嘛,睡觉吧!
  我说:"我睡不着!"
  她总是迷糊着回应:“那去书房看看书,困了再进来睡,别吵我。”
  我也曾小声乞求:"我想跟你聊聊天。“
  她打着哈欠转过身:”困死了,有什么话明天说!“

  于是往往解决就是我独自走向书房,我不想说彼时我的内心有多萧索与失望,事实上,对于我太太的表现,在一个正常人的角度而言,实在也无可厚非。我们结婚十多年了,一点一滴把这个屋子变成我们共同的家,抬眼所及的一切,都有我们共同的回忆。即使我们的感情已经干涸到无法彼此给予,这家里也总会有某样东西或者某个记忆的瞬间能够拨动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心弦,让我足够去体谅她对我所有的怠慢与忽视。

  有一段时间,公司经营出了问题,货物尚在海上,买方突然意外破产,拖欠了一大笔的货款,那段时间我大把大把掉头发,整夜整夜睡不着,一天能抽掉两三包烟,我太太那段时间忙着装修她的工作室(说明一下,我太太算是有工作,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职主妇,她先在我朋友公司当培训讲师,后来自己做工作室,后面会写到。尽管能力平平,但以她对生活的要求,她自己养活自己绝对没问题。),期间只打过一个电话问了问情况,我简要说了,然后告诉她不必担心,我会处理。然后她说,那我先忙了。然后收线。我清楚记得,那通电话通话时长一分二十三秒。我当然知道这些事情她帮不上忙,可是我多希望她能说一句:不要紧,大不了公司关门我们从头再来。甚至说一声:没事,事情总会找到解决办法的。对我来说,也是莫大的宽慰。

  家里每年的开支,全家人的保险,孩子们的教育支出和积蓄,老人的健康预备金,投资的不动产的按揭贷款,公司的运营费用……哪一项都需要钱。我站在悬崖边,根本没有退路,我只能跃过去,或者掉下万丈深渊摔个尸骨无存。
  我是巨蟹座,相信大家都清楚,巨蟹座恋家重感情。百度百科关于巨蟹座的解释,基本上就是我性格的profile。我家进门的玄关画是一副家和万事兴的浮雕,边柜上,是我们一家去三亚旅游在海边的合影,一个空白相框里,有我有手写的花体英文"Home,Sweet Home!"和大宝画的丑丑的爱心,摆在正中间……我深爱着我的家,我的家人,我的两个儿子以及我尚未出世的女儿。不管多么忙碌,每个周日,都是我固定的family time,几乎雷打不动,我陪大宝骑行的行者轨迹几乎遍及整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和风景名胜,我陪二宝玩遍所有的游乐场看遍了全部的奥特曼和铠甲勇士动画片,我和我太太每年都会带着全家出门旅游两次,我是我们小区有名的孝子,我的父母对我赞不绝口,我的家庭是社区评选的模范家庭,那个红色的牌牌,至今还挂在我家门口……

  我用我全部的力气爱着我的家,我的家人。家人的亲情,是支撑我这么多年一路走来的全部动力。可是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太太本就木讷嘴笨,加之多年相处,原本的那点感觉,早已消耗殆尽。每年的情人节,纪念日和我太太生日,我都会费心安排,每周两束的定制鲜花,西餐厅的生日歌,家里我亲手烹制牛小排烛光晚餐,为她精心挑选的、而今堆满保险柜和抽屉、从未使用佩戴的各色礼物……都能见证我对这段婚姻的责任与用心。我太太也会给即使为我更换使用三个月的牙刷毛巾,丨内丨裤袜子基本上也是她准备的,每年我的生日蛋糕,必定是她亲手烘培制作的。我能从这些点滴中感觉到她的善意和对这段婚姻的责任义务,以及她维系这段婚姻,这个家的强烈意愿。

  可是我,几乎没有感情生活!
  那些社交软件的聊骚与勾搭,对于我这样渴望真心和内心丰富的人而言,根本就是隔靴搔痒。
  尽管周遭世事喧嚣纷繁,可是我感觉我的人生很寂寞。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感,潜藏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午夜,忽闪在烟头明灭的火光里,飘荡在静谧寂寥的空气中……一首李宗盛的《山丘》,我可以反复听上一整夜,还将它大张旗鼓的分享到我的所有社交平台上,仿佛生怕这孤独声张得不够彻底。”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喋喋不休,时不我予的哀愁……“,恰如其分的唱出了我的心境,歌曲的共鸣,伴随着蚀骨的孤独升华为无尽的惆怅与不甘。那种困宥于当下生活的憋闷与烦躁,让人几欲发狂。内心的煎熬与抓挠,让人明知徒劳亦不禁困兽犹斗,恍如垂死的挣扎,只为给自己一个说法与交代。而这个过程中,能够抚慰这种癫狂的爱情在哪里?真心在哪里?都没有,"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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